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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州隐眉眼一垂，慢慢系上扣子：“好。”

也许是因为除夕，街上的人并不多，直到江边才看见不少聚集在一起等着跨年烟花的人。

沈州隐一身白大褂惹来不少人异样的目光，但他并不在意。

他紧紧牵着宋言依，生怕和她走散。

找到一处无人的长椅，沈州隐拉着宋言依坐下：“冷吗？”

宋言依脚尖碾着地上的积雪：“有点。”

沈州隐摘下围巾，将她的头和脸包裹起来，只露出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不远处的路灯下，凌菲整整看着坐在长椅上的两人。

此时此刻，沈州隐眼中的深情是她这两年中从未看到过的……

半晌，凌菲终于下定决心，抬腿迈了过去。

看到她时，沈州隐倏然起身：“你来干什么？”

凌菲视线下落，停在宋言依身上。

她已经不像前几次会把目光投向自己，而是看了眼后便去关注其他，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又懵懂的模样。

“为了她，真的值得吗？”凌菲哑声问。

沈州隐眸光微凝：“从没有什么值不值，我只是爱她。”

因为爱她，所以愿意接受她全部。

哪怕她已经认不出自己，甚至已经把他们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

坚定的眼神让凌菲顿觉自己就像个小丑，这两年的认真和专情，似乎只是自己编织的一个梦。

她红了眼：“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挺羡慕宋言依的，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能拥有你所有的喜怒哀乐。”

“凌菲，你救我的事我很感激，但你不该骗我。”沈州隐语气缓和了些许，但依旧带着几分疏离。

听到这话，凌菲苦笑：“是啊，如果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一开始就不骗的好。”

说完，她突然走到宋言依面前蹲下身：“宋言依，你不担心沈州隐离开你吗？”

沈州隐脸一沉，正想开口，便听宋言依说：“他就在这儿啊。”

简单的回答让凌菲心一震，下意识地望向沈州隐。

依旧是那双深邃的墨眸，可此时像藏着一片汪洋，让人沉溺。

是啊，他就在这儿，怎么会离开……

凌菲站起身，弯起含泪的双眼：“沈州隐，这场交换人生的游戏，你们赢了。”

第六十二章

随着午夜十二点的倒数，江边等待烟花的人纷纷拿出手机，摩拳擦掌的准备记录最美的时刻。

宋言依靠着椅背打起了盹，沈州隐将她揽入怀里，想让她更暖和点，想却弄醒了她。

这时，“嘭”的一声巨响，漆黑的天空被烟花瞬间减照亮。

新年了！

宋言依兴奋地站起身，仰头望着漫天烟火：“好漂亮，像流星！”

沈州隐看着她脸上跳耀的光芒，唇角微扬。

突然，宋言依停了下来，她一副很着急的模样：“快，帮我打电话给州隐，让他出来看烟花！”

说着，她挠了挠头，满眼苦恼：“那个，号码是，是……我没记住，他有两个号码，我记住的那个他已经不用了，这可怎么办啊？”

宋言依着急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定地絮絮叨叨着：“还有妈妈，今天过年不能回家，她肯定很难过……”

“言依！”

沈州隐含泪将人涌入怀内，双手紧紧将她锁着。

为什么她还要记得这些这些？为什么要说出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心疼不舍吗？

宋言依被他抱在怀里，有一瞬的失神：“你哭什么？”

沈州隐摇摇头：“没什么。”

烟花放完，宋言依的耐心也没了，拉着沈州隐就要走。

走到一半时，她又吵着脚疼。

沈州隐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宋言依毫不犹豫地趴到他的背上：“你穿着白大褂，是医生吗？”

对于她没有逻辑的话，沈州隐已经习惯，只是顺着她的话说：“对。”

“我喜欢的那个人也是医生，他穿白大褂可好看了。”宋言依绕着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嘶……他叫什么来着？”

“沈州隐。”

“你认识他？”

“嗯。”

“那你帮我问问他，他还记不记得我。”

“……好。”

天刚亮，沈州隐就为宋言依办了出院手续。

以她现在的情况再治疗也没有用，只能回家好好照顾休养。

秦浩虽然不情愿，但在何梦瑶的劝说下，也只能妥协。

回到家，沈州隐先让宋言依休息。

面对现在的情况，何梦瑶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沈州隐，你确定要亲自照顾言依吗？”

阿尔兹海默症患者情绪不稳定，一旦情况恶化，有可能出现瘫痪，甚至肺部感染问题，即便沈州隐是医生，恐怕也应付不过来。

“我是她丈夫，照顾她理所当然。”沈州隐脱下穿了一天的白大褂，眉眼间带着几分疲倦。

现在的宋言依有时像个任性的小孩，有时又像个执拗的老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秦浩忍不住嗤了一声：“都离婚了，还什么丈夫不丈夫的……”

何梦瑶瞪了他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又怎么了，明明是事实啊。”秦浩满脸不悦。

对沈州隐，他其实还是有意见的，毕竟当初沈州隐没把宋言依放在心上。

突然，何梦瑶目光一滞：“言依？”

沈州隐转头望去，原本躺在床上的宋言依站在卧室门口。

她穿着他给她新买的睡裙，一脸迷惘。

就在三人不知道宋言依要干什么的时候，她跨间一湿，淡蓝色的裙摆瞬间成了湖蓝色。

站立的地方被湿了一片，略微刺鼻的味道瞬时在整个客厅蔓延。

第六十三章

没等何梦瑶和秦浩反应过来，沈州隐顺手拿起刚刚脱下来的白大褂冲了过去。

他冷静地擦掉地上的尿渍，而后将人打横抱起进了浴室。

看到这一幕，何梦瑶红了眼。

而秦浩也僵在了原地。

他知道沈州隐有洁癖，却不知道他为了宋言依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浴室里，沈州隐放好热水后，帮宋言依脱掉脏衣裤后将她放进鱼缸里。

在接触到热水的那一刻，宋言依突然哭了出来。

她抓着浴缸沿，哭的不知所措，咿咿呀呀的就是不知道说什么。

沈州隐轻抚着宋言依的脸，满是血丝的眼中是让人心安的柔情：“言依别怕，我是沈州隐，我在这儿……”

说着说着，他自己也哽咽起来。

沈州隐深吸口气，压住心上的痛苦和怜惜，温柔的替她清理身体。

“叩叩叩！”

何梦瑶敲了敲门：“我们先走了，有事随时联系我们。”

沈州隐哑声回了个字：“好。”

十分钟后，他将宋言依抱回卧室，开了暖风后才给她穿上衣服。

沈州隐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转身就去打扫客厅。

等他收拾完后，额上已经布满了密汗。

沈州隐走进卧室，见宋言依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好像在等他。

他心一软，将人抱进怀里：“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就像结婚那天说的，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他们都对彼此不离不弃。

宋言依看着沈州隐，抬手轻轻擦着他额头和脸上的汗水。

这一瞬，沈州隐眼眶一酸，险些落下了泪。

他弯了弯嘴角，贴着宋言依的黑发：“谢谢你。”

元宵后，“笔墨生情”画室重新营业，孩子们也都回来上课。

可没几天，阿尔兹海默症患者当老师的消息莫名在家长群中传开。

“这种病不是只有老年人才有的吗？我看林老师挺年轻的。”

“说不准，我听说这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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