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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灵栀让谨烟去买了一个新碗来，而后朝着那槐树下走去。
槐树叶积了厚厚一层，犹如黄毯子一般。
风吹过，几片落叶在她面前打着旋落下。
二人打累了，一个继续悠哉哉的躺着，一个捧着碎碗在几步远的地方生闷气。
“你这人狗脾气，活该当一辈子看大门的。”那乞丐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
聂照晃着二郎腿，“看大门好，看大门妙，看大门汪汪叫。”
“没志气！”
“你一个要饭的骂我没志气？”
“要饭的怎么了，我还想着有朝一日去宫里要饭呢。”
聂照哼了哼，“宫里的饭不好吃。”
“腻的不想吃了。”
“吹牛。”
乞丐是个有志气且心胸宽广的，唯一的缺点就是话多，他见聂照搭理他了，又想凑上去，但被他瞪了一眼。
“滚远点！”
“这是我的地盘！”
“以后是我的了。”
“你不要脸！”
“你他娘有完没完了！”
聂照气得坐起身，一眼看到了走过来的薛灵栀，眸光沉了沉。那乞丐也看到了，刚想上前讨钱，发现碗碎了。
“你砸我饭碗，等于断我生路！”
薛灵栀走上前，从谨烟手里拿过那新碗，稍稍弯腰给了那乞丐。
“老伯，这是赔你的碗。”
乞丐愣了一愣，“你是这小子什么人？”
薛灵栀摇头，“您拿好。”

乞丐看着崭新的碗，叹了口气，“终究是新不如旧。”

谨烟无语，“这碗是新的，好的，怎么就不如你那旧碗了？”
“那旧碗跟了我十多年了，自是有感情的。”
薛灵栀点头，“但碎了就是碎了，您又打不过他。”
“倒是这个理儿。”
薛灵栀让谨烟又往碗里添了几个铜板，“我再给您开个张，希望您有了这新碗以后财源广进。”
乞丐乐了，“讲究！”
他捧着碗起身，先回头瞪了聂照一眼，走之前又对薛灵栀道：“你这姑娘有礼貌，但还是别叫我老伯了。我刚二十八，还没娶媳妇，年纪还小。”
“是……是么。”
看他头上有华发，不过因为脸太脏，看不清面容，又佝偻着腰，很容易让人误会是五六十岁的老翁。
送走了那乞丐，薛灵栀让谨烟在远处等着，她朝聂照走过去。
聂照先时看她眼神有些恼火，现在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瘫在那儿。
“从京郊大营指挥使到守门将，秦大人一直身居要职，盛京之安危还得仰赖你。”薛灵栀淡淡笑道。
聂照眯眼，“我怎么觉得这话是在讽刺我？”
“我跟府上的狗说，你一定要看好大门，这是讽刺吗？”
“还真不是，老子就该当狗。”
“叫两声呗。”
“想听？”
薛灵栀挑眉，“叫得好，给你赏钱。”
聂照哼笑一声，而后起身，一把将薛灵栀搂到大槐树背面，低头先亲了她一口。
“你……”
“汪汪！”
薛灵栀手都抬起来了，硬是被他这无赖无耻的样子给震住了。
聂照用拇指在薛灵栀嘴唇上揩了一下，“刚才那一下当时赏钱了。”
“放开我！”
“我再给你叫两声？”
“别……我不要听了。”
聂照勾唇笑了笑，手抚上薛灵栀的肚子，“他动了吗？”
还没等薛灵栀回答，腹中小家伙像是感应到什么，也不知脚还是手撑起了肚皮。
聂照一下瞪大眼睛，“他他……他动了！”
“嗯。”
“他是不是听到我说话了？”
“碰巧而已。”
“他一定听到了。”
聂照弯下腰对着薛灵栀的肚子说道：“狗儿子，我是你爹，我给你说，你娘脑子有病，非得要你姓谢，狗屁那个谢。我当然不能同意，你只能姓秦。老子虽然不喜欢你，但你既然是老子的种，就别想给别人当儿子。”
薛灵栀沉了口气，果然是他捣鬼，不过太后竟也听他的。
“你得罪了那么多人，如今落魄了，没人来踩你几脚？”
“呵，谁敢啊。”聂照直起身，冲薛灵栀阴笑道：“也就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