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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她刚想要站起身，男人欺身下来，大手一抄，穿过膝弯将她打横抱起来。

唐姝予惊呼一声。

“做什么？！还在太极殿呢，外面都是人......”

“没人。”

司慕枫将怀中人裹得更紧了些，如同护着一只受伤的小兽，将她整个圈在臂膀中。

风雪总算停了，殿外果然一个宫人也没有，只有雪地中停着寻风备的一辆马车。

他抱着她坐进车里，到了里面也没松手，维持着横抱的姿势将人放在腿上。

唐姝予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小声道：

“放我下来吧。”

男人裹挟着依兰香的气息就扫在她的头顶，唐姝予忍不住微微仰头，鼻尖离他的下颌不过两寸。

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看他了。

司慕枫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漆黑如墨的瞳孔倒映着她的影子。

指腹摩挲着她的侧脸，微凉的触感让心底那份惶恐有了失而复得的些许安抚。

“若我不来，你也不打算找我是吗？”

唐姝予抿着唇，不想将那夜骑马狂追的事讲出来，便是因为那夜的失控，她被萧玄珀轻易就捉了回来，实在是太过于丢脸了。

她片刻的沉默，却让他整颗心都骤然揪紧了。

司慕枫掐着她的下巴，在她蓦然放大的瞳孔中，落下一个深深的吻。

唇瓣辗转碾磨，呼吸交织缠绵。

他太贪恋这样的触觉，却又怕一眨眼，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他在漫漫长夜中做过无数次的梦。

唐姝予在怔愣中，竟听见了他喑哑的哽咽。

“卿卿。”

“别不要我。”

男人眼底的哀伤毫无防备地倾泻出来，同她的目光痴痴纠缠。

她看见了，那是恳求，是愧疚，是将一颗心捧到她面前却又怕被拒绝的小心翼翼。

“我知道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你若不要我......”

男人嘴角的苦笑顷刻间就灼烫了她的双眼。

“不要我......才是对的......”

他顿了顿，又继续不甘地吻上她的唇。

“我尝试过，告诉自己或许放开你才是正确的决定。离开我，你忘却那段痛苦的过往，和......和别人......”

他只要想起那个午后，雪中亭下，她和陆听寒亲密的举动，就觉得整颗心像被挖出来一样痛苦难耐。

“可是到头来，我发现我做不到，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他卑微地求她，求她施舍一丝微末的怜惜。

“能不能，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你尽管恨我，折磨我，甚至杀了我。但能不能，不要推开我......”

“卿卿......”

唐姝予伸出手，轻轻捧住他的脸，眼尾泛起湿润的红。

“你是傻子吗？”

“我都说了，那退婚书是假的，我何时说过不要你了。”

司慕枫闻言一颤，似乎不相信这是她说出的话。

她真的，不恨他吗......

唐姝予忍住想要放声痛哭的冲动，掐住他的脸狠狠回吻过去。

“笨蛋......傻子......”

“在紫宸殿，你让我从密室走，自己一人去赴死，你知不知道那时我有多绝望多难过！”

“司慕枫，明明是你先推开我的！”

她死死攥着他的衣领，连手指都掐得一片通红。

“你拔了金针失了忆，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就是怕你想起来又像之前那样，让我走，远离我，然后一个人要死要活地困守原地！”

“我不知道你那天在玉澜别院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就急着要把香囊还我。但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陆听寒，也从没决定要放弃你选择他！”

泪水顺着眼角肆意坠落，她一股脑地把压在心底的委屈痛苦通通都吼了出来。

她怎么会不要他。

她只怕他自责愧疚，只怕他的心永远禁锢在那间黑暗的密室中走不出来。

“那个雪夜，我骑着马，追了好久，可是......”

“可是，还是没有追上你......”

唐姝予哭得泪眼模糊，喉头的酸涩哽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你就不能走慢一点，连一个解释都不听......”

司慕枫猛地拥住她，手掌用力扣住她的后颈，只想要将人勒进自己的骨骼血液中，填补心口鲜血淋漓的空洞。

“对不起，对不起......”

“卿卿......”

“都是我的错，是我蠢，是我傻，是我自以为是。”

他一遍遍亲吻着她的鬓发，只觉得把心剖出来都不够偿还，他要永远留在她身边，不管还会有多少困难险阻，他再也不会放手。

“我不走，也不会推开你。”

“就算有一天你不要我，我也会死皮赖脸地缠着你，跟着你，求着你，我这辈子，都不要离开你。”

他执起她的手，十指紧紧交握，滚烫的唇轻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卿卿，我会用我的往后余生，拼尽全力，去爱你。”

唐姝予定定望着他，片刻后，破涕为笑。

手臂缠上他的修长的脖子，她靠在他颈边，额头亲昵地蹭着他刀削般的侧脸。

“说话算话，不准骗我。”

他将她的手掌贴上自己跳动的心脏，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个字的承诺。

“好。”

第224章疤痕

马车徐徐而行，停在了昭阳宫前，唐姝予缩在司慕枫怀里，脸裹在披风里面，只露出雪白的一点下巴。

踏进殿内，芷瑶泪眼迷蒙地望着她，这次差一点，她又见不到她了。

“公主......”

唐姝予笑着看她，连忙安慰地说了一句。

“乖芷瑶，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芷瑶慌忙拿衣袖擦着泪，红着脸转过身就往浴室跑。

“奴婢去......去准备热水。”

唐姝予见他把芷瑶也救了出来，想起失踪的薛翎，忙问道：

“薛翎呢？是他去找你的对不对？”

司慕枫点头，抱着她就往浴室走。

她想起来什么，话没过脑子就急忙道：

“陆听寒还在诏狱，手筋被小九挑断了，得赶紧让薛翎去看看还能不能接上。”

司慕枫脚步一滞，手上的力道顿时加重，箍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唐姝予咬着下唇，暗道自己不该提这一嘴，只听男人的声音骤然冷了几分。

“反正死不了，多关几天也不打紧。”

她拽了拽他的衣袖，“吃醋了？”

司慕枫没好气地答了一声。

“嗯。”

唐姝予笑着搂进他的脖子，趁着无人，凑上去飞快地亲了一下脸颊。

“吃的哪门子飞醋，不准生气。”

娇俏的语气带着些故作戏谑的命令意味。

司慕枫深吸口气，满眼都只剩下无奈的宠溺。

“是，我的女帝陛下。”

他抱着她走近蒸汽腾腾的浴室，自然而然地伸手解她的衣衫，被唐姝予一把握住手腕。

“让芷瑶帮我就好了。”

她顾及着背上狰狞的疤痕，现在还不想在他面前露出来。

男人沉默了一瞬，反握住她的手，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真的不要我帮你？”

唐姝予摇了摇头。

“能给个理由吗？”

她支支吾吾地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