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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重见

药膳药浴，刘之瑶感觉整个人已经熏到不行，浓浓的药味让她的头有些晕。

刘之瑶打开窗户，准备透透气。

可听见窗外有人在窃窃私语声。

“那个男人又来啦！”

“可不是吗！昨儿在门口被秀知小姐拦下了，今儿又来了。”

“哎，长得倒是人摸人样，倒是看不出来。”

“就是，我们公子照顾了刘之瑶小姐这么多年，万一……”

“好了好了别说了，等下被公子听到了。”

刘之瑶的眉头渐渐蹙起，是谁？跟她什么关系？

她拿起窗前的拐杖，一步一步屋外走去。

睡了太久，她的四肢十分僵硬，刘之瑶觉得这段路非常的漫长，她艰难的往前挪动。

秀知尖细的声音从转角传来：“就算我阿娘见到你，她也不会原谅你的！”

刘之瑶的心里突然浮现一个假设，她的心一颤，腿差点软下去。

难道，会是他吗？梦中听到的那个人的声音，难道是真的吗？他后悔了吗？

不，怎么会，她死了正好成全他们了。

刘之瑶的心一阵刺痛，哪怕睡了这么久，那些曾经觉得难过的事却像是昨天才发生，那么清晰。

王楚风站在门外，越发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刘之瑶看着他的脸，觉得又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他的头发大半已经白了。有银丝飘在空中，让人有点说不出来的意味。

秀知看到眼前的男人望着远处发愣，她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阿娘正站在走廊转角看着他们。

秀知心里一泄，急忙跑过去。

“阿娘……”她的声音像蚊吟般，刘之瑶收回目光，对着她笑了笑。

她脑子一片空白。该说什么呢？好像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王楚风连忙追了过来，秀知伸出手拦住，像鸡妈妈护犊子的一般。

隔着秀知，刘之瑶真正清楚的看到了男人的脸。

男人的眼角竟也有了一些细纹。

王楚风脸上带着期许：“夫人，我来接你回家了。”

刘之瑶愣了神，讽刺的弯弯嘴角，拄着拐杖就往回走。

刘之瑶往前走几步，王楚风就往前走几步。

刘之瑶无奈的转过头，道：“侯爷，您的夫人已经死了。”

早在七年前，或许更早。

没有歇斯底里，她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点劝说。

王楚风似乎有一瞬无措起来。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是我不该，我不该纳妾，不该冷落你，也不该任由一个外人欺负你。”

外人？刘之瑶抬头看着他。

当初芳瑶逼她，挑衅她的时候。

当初他们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时候。

她也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

痛苦的的回忆充斥整个脑海，刘之瑶蹲下身子，捂住头。

头像是被撕裂，击打，王楚风伸出手抱住她。

这陌生的温暖让她浑身僵硬，然后是拼命的挣扎。

“还望侯爷自重些，芈儿还是病人！”丛羽冷着脸将王楚风的手掰开。

秀知也从丛羽身后跑过来，气喘吁吁。

原来他的女儿，是真的害怕自己伤害她的阿娘的。

王楚风心里一片酸涩。

第二十六章 知错

“芈儿。”丛羽看着她，欲言又止。

刘之瑶靠在床头，微微侧过脸看他。

他却不说了，只是把床头的粥端给她。

那天过后，刘之瑶就没有再出过房间了。

但是王楚风还是每天都来，他没有强硬的闯进来，只是站在门前。

刘之瑶表现的好像没事人一样，丛羽想问，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他有什么身份过问他们之间的事情呢？

“过几日便是七夕了。”丛羽边说边观察着她的脸色，怕惹了她的伤心事。

刘之瑶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之间哪里需要这样。”

“你太久没回来，好久没去寨子里面凑热闹了。近几年倒是兴起了带面具参加，怪有意思的，你最近身体调理的不错，可以去出去走走，对身体也有好处。”丛羽摸着她脉象，看着她说道。

刘之瑶微微笑了笑道：“好。”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从白天下到黑夜。

刘之瑶就是被雨声吵醒的，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走进来。

她问道：“下雨了吗？”

侍女边用热毛巾帮她敷在腿上，回答道：“是的。”

她眯着眼，还想接着睡。

突然想到门外的人，她睁开眼，试探着问：“门口那个人，还在吗？”

侍女顿了片刻：“还在的。”

刘之瑶将毛巾拿掉，道：“推我出去看看。”

侍女低声说了句是，便把轮椅推了过来，扶她坐上去。

门外的人已经全身湿透，像被遗弃的小狗。

刘之瑶一愣，喉咙动了动，鼻子又有些发红，不禁暗骂自己一声真没用，道：“你这是做什么？”

王楚风定定的看着她：“芈儿，我真的知错了。”

这几天陆陆续续想起了睡梦中，有人在她耳边说。

说他错了。

说失去她的那一刻才察觉到这几年他做的有多过分。

说……

刘之瑶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走吧，回京都，对了，我这里也有封休书要给你。”

她停顿，又道：“这些年的相互折磨，我也累了，从今以后，江湖两别，互不再见。”

字句如锤，狠狠砸在心上，王楚风脸色发白，只咬牙切齿道：“你休想！”

她想走，她想要离开他。

刘之瑶嗤笑，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闭上眼。

与过去告别，真的太难了，看到他，会让她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

“王楚风，我们早就不可能了，不是吗？”

他要她的心头血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彻底的死了。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刘之瑶有些不忍，示意侍女把手里的伞递给他。

刘之瑶转过轮椅，转过身的那一刻，眼泪终于忍不住。

这个人，她实实在在爱了好多年。

原来爱，是会让人如此卑微的。

王楚风冲过门槛，拉住要离开的她。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当初我们会走到后来那样。很多事，我以为不用告诉你，忙起来时，连你的信件也没有回。后来你慢慢变得沉静，我却觉得你无趣了。是我不好，芈儿。”

“衣冠冢我守了七年，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当我准备下去陪你的时候，发现你还活着，还有我们的女儿，她是那么聪明。”

第二十七章 面具

刘之瑶有些惊讶，她并不知道这些。

但……

她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还有她的倒影。

“侯爷，请回吧。”

她拿开他的手，转动轮椅离开，侍女打着伞追上去。

王楚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动。

“阿娘，这几天师傅出关，我可忙了，但是师傅说我不光蛊术进步了，身体也灵活许多。”

秀知靠在刘之瑶轮椅上，撑着脸看着她。

她的阿娘可真美。

可惜不能给阿娘炫耀自己的剑法了，到时候被阿娘看出来估计要惹她伤心了。

“我们知儿最棒了。”刘之瑶温柔的注视，秀知不由得红了脸。

分别摆明了让阿娘夸夸自己的。

“阿娘，我去看看丛羽熬汤熬好了没？”秀知说完，便逃也似的走了。

刘之瑶看着女儿欢乐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刘之瑶慢慢的从轮椅上下来，这几天她一直锻炼着，感觉行走顺畅了许多，她借助着拐杖站起来。

轮椅是丛羽亲手做的，在她醒来的第二天便送到了她的手里。

走过长廊，男人正在厨房里忙活着什么。

刘之瑶看着男人熟练的把鸡切块放进炉子里，刘之瑶不忍打断，站了好一会儿，才被丛羽发现。

丛羽连忙扶她坐下，擦了擦手，又递给她一杯茶。

“你怎么来了也不出声。”

刘之瑶低声笑了笑：“看看我们丛羽师傅做什么好吃的呢？”

丛羽有些神秘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刘之瑶一愣，听见他说：“板栗炖鸡。”

刘之瑶脸上也有些雀跃：“是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