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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没过多久，备受折磨的方文就听到讯问室外传来了那个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大嗓门：

　　“所以你们都没做些什么更细致的调查，就给那个方文带所里来问来了？那我怎么没见你们去把那个霍启望给带回来呢？雷坚应该和你们说过那个书店老板和郭为民案件也有关系吧。”

　　“再说了，你们这啥证据都没有就把人扣在这儿，就那么确定在法定羁押时间内，你们能得到什么突破性进展吗？”

　　“真是的，老领导他也不管管，哪有这样的。”

　　接着，在文静警察看了看门外，并迅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之后，方文看到那个熟悉的那个大汉不紧不慢地走进了讯问室。

　　“怎样，你俩人问出些啥了吗？”杜子建关切地问道。

　　“有些收获，但不多。”“复读机”强硬地打断了准备发话的搭档，邀功一般地说道。

　　但杜子建似乎对他所说的话根本就不在意，只是温和地看着文静警察再问了一遍：“雷坚，你说呢？”

　　“成果并不乐观。”雷坚叹了一口气，“既然师傅你在这儿，还是你来问吧，我觉得我们两个应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那我就代劳了哈，”杜子建很自然地坐了下来。随后，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顺便问了雷坚一个问题：“对了，为什么武绍杰那倒霉儿子没发现遗体，反而是这位方家大少发现的呢？”

　　“因为武晓明同学是住校的，”雷坚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他直到这个周末都不会在家，所以第一发现人不是他是一件很正常。”

　　“行，我了解了，那你们就去做别的事情吧，实在想要留下来学习倒也无所谓。”杜子建一边转过身将头正对着方文，一边示意一旁站着的二人离开讯问室。雷坚向杜子建点了点头后率先离开，那个有些尴尬的“复读机”则紧随其后。

　　“抱歉哈，因为所里前不久刚招了一批没啥经验的新人，所以在调查上可能比较急躁一些。如果给你添了麻烦的话，还请见谅。”杜子建首先向方文说明了所里的情况，简单地为他认为有些不合理的调查过程道了歉。

　　“可以理解。”方文淡定地回应着杜子建的话。

　　“那我们就进入正题吧。”杜子建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用于记录的笔记本，将其摊在桌子上后随手抓起了一旁放着的圆珠笔，不紧不慢地开始了问讯，“现场细节什么的就不多问了，等会儿我可以去看调查报告。现在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你方文作为方氏集团的现任主事，会亲自到家里去找一个给你们公司带来了负面影响的员工？我想你二位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铁的交情吧？不然武绍杰也不会一门儿心思给你家的生意抹黑了。”

　　“而如果只是谈工作的话，哪怕只是按照我一穷鬼的逻辑，这个时候也应该让你对应的那些下属员工去办这种事吧？毕竟在方为山去世后，你们集团内部似乎已经乱成一团了，即使你有心，也大概没有什么精力去当一个如此亲民的好领导，亲自过手除了你爹留下那些的烂摊子以外的事务吧。”

　　这个问题雷坚倒也问过，只是没有像杜子建一样对访问武绍杰这件事本身做太多分析，自然也没有涉及任何方文的个人处境，仅仅停留在探知原因的表面上，所以整体上比杜子建的问话要生硬许多。

　　“问题就在于武绍杰这个事，就是我父亲留下的烂摊子里比较大的一个啊。”方文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杜子建的话勾起了他潜藏于心的烦恼。

　　但很快，方文便意识到这种熟悉的问话方式让自己在不经意间放松了警惕，透露出了一些雷坚二人并未问出，自己也不想多提的到访内幕，所以就换了个语气解释道：“不过具体事项涉嫌商业机密，即便是杜警官我也不方便透露。关于拜访目的，我也只能概括为和他商讨一些和公司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情，请杜警官理解。”

　　“你也是这么和我那徒弟说的吧。”不像那个“复读机”，杜子建并不觉得一定要在这上面问出个所以然才行，只要知道两人间存在一定的利益纠葛，其实也就够了，所以对于方文的反应，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行吧，家家都有难念经，你实在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杜子建点了点头，随后便继续开展讯问工作。

　　“那就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选择在工作日的早上去拜访武绍杰呢？他不用上班的吗？”

　　“而且啊，我个人认为你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谈你那些机密应该更好一些，毕竟如果在家里说这些事，声音大了的话武绍杰的邻居不也知道了？这不太好吧。”

　　听到这番话，方文想起了武绍杰在自己办公室里那十分嚣张的模样，不禁有些头痛。但他明白这些事情和杜子建的问题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并没有打算节外生技，只是捡着事实陈述道：“杜警官你说的那些我都清楚，但在家面谈这事是武绍杰他自己定的，而且本来我们约的也并不是今天早上，而是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由于时间相同，杜子建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细节可能和另一组侦办的郭为民遇害案有关，所以他继续问了下去，“那你是不是因为武绍杰说他约了人之类的，才取消了原本的计划？”

　　方文对杜子建似乎是未卜先知的行为感到了些许震惊，但很快就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正是如此，那天我记得我是八点多再次和他打电话确认时间的，但他却直接说那天晚上临时又有个比我还重要的大客户要见，我问他我能否在场旁听，他和那个客户谈完后再和我谈，但他却说我不方便在场，直接让我今早再来。”

　　“真是莫名其妙，明明之前也是说好了的。”方文想到此处，不由得吐槽道。

　　“那他有和你说他约了谁吗？而且为什么你二人不约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呢？”杜子建追问。

　　“没有，我最后问他这个的时候他只是放荡地笑了几声就把电话挂了，但我猜应该是学校那个姓郭的校长吧，”方文诚恳地答道，但回忆起这些事情让他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至于为什么没约昨天，是因为那家伙说他另外约了一个钟表商人看货，而且他那天还想要出去鬼混，毕竟最近这段时间他确实不用在公司上班。”

　　“不用上班？是惹出麻烦被放假了吗？”杜子建联想起了武绍杰的经历以及自己的经历，脸上浮出了些许苦涩。

　　“抱歉，杜警官，恕我无可奉告。”由于这个问题同样涉及商业机密，方文只能苦涩地笑了笑以示回应。

　　“好吧。”杜子建尴尬地笑了笑，但随即，他便敏锐地发现了方文话语间的异样：

　　“等等，‘再次’？‘又’？你的意思是说武绍杰前天晚上还约了不止一个人吗？”

　　听到这番问话，方文似乎也有些愣神，因为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未曾注意到，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根本没有特别去留意。

　　“听杜警官你这么说，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在简单回忆了一下那晚和武绍杰的那通电话后，方文也反应了过来，“但这一点好像也不是很重要，毕竟那家伙的狐朋狗友也很多。”

　　“不过再怎么说，这也应该算是你提供的一个关键线索吧，”杜子建一边埋头记录，一边随声附和道。

　　“那么第二点，既然武绍杰并没有提太多和当晚会面有关的话题，你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认为会面对象是郭为民呢？”

　　方文又愣了，显然他根本就没有预料到杜子建能从自己随口一说的话中提炼出这样一个疑点。

　　“抱歉，这同样涉及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方文再次如是答道。毕竟如果将武绍杰和郭为民合作亏空集团账面的事情告诉警方，谁知道会不会给集团带来额外的麻烦。

　　而听到这种回答后，杜子建很明显地撇了撇嘴，似乎有些惋惜这样一个有可能得到关键线索的问题。

　　“那么最后就只是些常规问题了，我那徒弟也应该是问过你的，”虽然有些可惜，但杜子建也没办法强迫方文回答自己的问题，只能选择将讯问继续下去，“也就是你前天与昨天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前天的话，因为被公司的事情烦了很久，所以在得知武绍杰那天没空后，我就去常去的酒吧喝闷酒去了。那个老板认识我的，你可以找老板问。这个我已经告诉过那位安静一些的警察同志了。”方文将酒吧名字告知了杜子建后，方才继续说道，“至于昨天，我在公司里从早忙到晚，确切的证明应该是没有，但我确实昨天几乎一整天没离开过公司。”

　　雷坚的那个搭档应该就只凭了这一点就对方文大举进攻吧，杜子建心里想着，但没有出声。在沉默地记录并整理完全部的内容后，他告知方文道：“那好吧，方家大少，你现在可以离开了。不过之后如果警方有需要的话，还请你能够继续配合我们的工作。”

　　“那是自然。”方文站起身来长叹一口气，向杜子建告辞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讯问室。

第八章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啊。站在派出所门口的霍启望不由得在心中感叹。

　　不过，由于杜子建已经提前打过预防针了，霍启望倒也没产生什么其他的情绪，只是维持着路途上的沉默，一脸坦然地跟在两个警察的身后走进了派出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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