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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趁午休找了个空档，站在街头拨通了盛月瑶的电话，心情十分焦灼，那头如他所想，无人接听，北墨辰刚想再打几个，突然见路上飞驰过去几辆警车，速度之快，一看就是有急活。

“有事故？”他问同事，对方压低声音：“有人报复社会，在学校门口劫持了私家车，开车撞学生，交警配合民警都去现场了。”

北墨辰眉头一皱：“哪来的神经病。”

“就是，这年头心理素质差的人实在太多了，恶性事件太多，上个月不是还有持刀伤小学生的吗？”

今年夏天太热，毒辣的日头让人精疲力尽，也更容易让恶鬼现行。

北墨辰随口问了句：“有伤亡吗？”

“听说撞了两个老师，小孩倒没事。”

北墨辰本来要要走了，心里莫名一动，扭头问：“哪个学ᴊsɢ校？”

同事一愣：“这我也忘了……什么山，哦好像是洪山中学？……喂！北墨辰，你去哪啊！”

北墨辰急急赶往，路上心急如焚，打了十几通电话，话筒里只有令人窒息的忙音，他手指都有些颤抖，催促司机再开得快一些。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惊呼：“你没事吧，流了好多汗。”

北墨辰这才一抹额头，满手涔涔，全是冷汗。

窗外烈日似火，阳光不管人死活，把世界都点燃了，照得皮肤滚烫，但北墨辰感受不到热，只有一股锥心的寒意从骨髓里渗出来。

这情节太过熟悉，北墨辰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牢牢捏住了他的气管，让他呼吸困难。

学校门口聚集了不少警车，还有惊魂未定的学生和路人，北墨辰扫了一眼，不见120，心里越发惶恐。

探头张望的人群里有一张熟面孔，北墨辰把小脸煞白的陈熙熙揪出来，还没等他开口，陈熙熙就抓着他：“乔老师受伤了！”

“现在人呢？”北墨辰心里咚得一下。

“被医院的车送走了。”

“哪个医院？”

陈熙熙露出一点迷茫：“不知道……”

北墨辰叮嘱他马上回家，随口在路口拦了辆出租，直奔距离最近的医院。

根据他的经验，如果是有生命危险，120一定会就近送医，他下了车就直奔急救室，抓住护士就问有没有一个叫盛月瑶的病人。

“没有啊。”护士摇了摇头，眼前的男子就又跟一跟风似地跑了。

北墨辰辗转了两三家医院，此时正值晚高峰，路面车堵得水泄不通，他干脆放弃了交通工具，飞奔去下个目标地点。

这家医院离他家不远，北墨辰熟门熟路冲进急诊，终于在留观室看见了打着石膏的盛月瑶。

她头发散乱着，脸上贴了个胶布，一条手臂被缠成大蚕蛹，见到突然出现的北墨辰，又惊又喜：“你怎么在这？”

北墨辰本来有很多话要说，但这会站在人面前，看着盛月瑶清澈的眼睛，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胸口一团气憋着，见她安然无恙，终于泄了劲，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盛月瑶把屁股挪了挪，让他坐下来，北墨辰这才找回了语言：“你没事吧？”

盛月瑶把石膏怼到他面前，“这叫没事吗？”

听上去无大碍，跟往常一样活跃，但北墨辰不放心：“都检查了吗？脑子啊心脏啊都看看，万一是内伤呢？”

“放心吧。”盛月瑶歪着脑袋一笑：“我大小还是个卫生老师，这些能不懂嘛。”

见她活蹦乱跳，北墨辰脸上好看了点，但盛月瑶嬉皮笑脸的，他又觉得有必要让她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知道我有多着急吗？”他也顾不得脸面不脸面，开口酸溜溜的，盛月瑶也委屈：“我一只手怎么接？”

北墨辰被噎了下，转而叹了口气，眼神幽幽的：“你的特技就是折磨我吗？”

盛月瑶笑眯眯，突然觉得手也没那么疼了。

本来飞来横祸，为了救学生意外骨折，被送来的路上慌得不行，在120上当着医生的面哭了两回，随车的医生一直帮她擦眼泪，到了医院挂号拍片，一系列流程走下来她脑子都是懵的。医生让通知家属，她撒谎说父母联系不上，她可不敢让孙蔷知道她这样。

报喜不报忧一向他们家的优良传统，盛月瑶拿不准父母会不会跑来把她狠狠骂一通。

但现在北墨辰来了，他虽然怒气冲冲，但眉宇间的关切隐藏不住，盛月瑶顿时就觉得有了依靠，一切痛楚都淡化了，可怕的记忆也暂时从脑海退却。

她在他身边感受到巨大的安全感。

留观结束，身体也无别的病痛，医生开恩让她回去了，盛月瑶在北墨辰的陪同下走出医院大门，深深地呼吸了口新鲜空气。

今晚月色皎洁，一片云彩都没有，盛月瑶仰望天空，遗憾的是也没看到星星。

北墨辰没有她这份闲心，他把病历本和片子都小心收好，提在手里，肩膀上还背着盛月瑶上班的背包，问她：“你现在去哪？回家？”

盛月瑶打了个激灵：“我不回家。”

北墨辰太阳穴一跳，她这应激的样子跟陈熙熙如出一辙，不免有些无奈：“不回家你去哪？你还伤着呢。”

盛月瑶低头看了眼打着石膏的手臂，心情不免低落，重重叹了口气。

是啊，她还是个伤员，靠一只手怎么生活？她又是独居，万一再出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但要这个样子回家，盛月瑶实在没信心。

孙蔷平时跟她打电话，哪怕她声音哑一些，都要怀疑女儿是不是感冒发烧，是不是平时不够养生，进而对她进行一系列思想教育，口气之严厉，足够给盛月瑶留下阴影。

她用剩下的那条好手拉住北墨辰，装着可怜：“你家有人吗？让我去你家住几天吧？”

北墨辰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知道盛月瑶平时没谱，但没想到胆子大到这个程度。

“不行。”他冷冷回绝。

盛月瑶试图说服他：“先前我照顾了陈熙熙，你就当报恩了，也帮我一回。”

北墨辰领教过她狗皮膏药式的缠人，也不想跟她争辩，板着脸往外走，盛月瑶就在身边跟着，持续不断地输出：“我一个人肯定不行的，万一滑倒了撞到头怎么办，回爸妈家又要被骂，一个人又没法换药换纱布……”

北墨辰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脸上神色复杂：“你觉得你到了我们家，就不会出事？先提醒你一句，我家现在就我一个人。”

他想吓退盛月瑶，但盛月瑶毫不畏惧，眨巴着眼睛，笑吟吟说：“我相信你。”

第二十三章

北墨辰听了这话想笑。

相信他？相信他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是很相信自己。

但盛月瑶听不进这话，她铁了一条心就是要黏着他，北墨辰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他不断说服自己，这是做善事，是为了报恩，为了盛月瑶的健康。他绝没有别的私心。

盛月瑶回了趟家，把白加黑送去寄养，又简单收拾了点行李，这期间北墨辰紧张又称职地护卫在左右，在盛月瑶的指挥下把生活必需品码在行李箱里，就带她回了自己家。

北墨辰住的房子是哥哥留下来的，十分气派的小区，绿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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