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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高不说，形状更是有癫狂之相，月绾尘侧目看了一眼左方，一只手摆弄了一下。

　　“既是你都清楚了，那本官也就不再审了，来人，带殿下会牢房吧。”

　　黎王被拖着走了几步又挣扎了一下，硬是回头死死盯着月绾尘，“月绾尘，我不是最后一个，你猜萧霁月会不会步我的后尘？哈哈哈...”

　　黎王真是什么都敢说出口，坐在两旁的官员们眼珠子都快要吓掉了，齐齐看向月绾尘的右后方。

　　月绾尘连头发丝都是平静的，仿佛黎王方才所讲她都没有听到一般，“陛下，案情已水落石出了，该如何结案？”

　　倘若明着昭告天下黎王本意弑君，那就是把皇室内里的龌龊剖给天下人看，这故事必然要在话本子上留许多年了。

　　流砚推开门，璋帝从里面走了出来，“黎王做监工，是否真的完全清白？”

　　月绾尘瞬间就明白了璋帝的意思，黎王清不清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确实是个极佳的罪名，“是，臣知道了。”

　　闹到满城风雨的诸余大案和纯怡之死，都是最近这段日子，京中最为有趣的八卦……既然已经传了这么多天，是时候有一个结束了。

　　不过在结束之前，月绾尘先做了一件事。

　　让璋帝对诸余对和敬公主不要过分苛责，是月绾尘亲自出面，劝解璋帝留下黎王的性命，她就不能再一次开口了，选璋帝身边的人更为合适。

　　而璋帝身边的人，不出乎预料，非流砚莫属。

　　当然月绾尘还是了解流砚，对自己敌意很重，他们二人见面，恐怕流砚只会有更多猜忌，所以和流砚见面的人，是尚书令。

第1076章

　　能让叶桔成功进入监察院，月绾尘功不可没，既是她开口了，尚书令欣然应下。

　　流砚和尚书令没有私下见过面，他本以为是什么不能直言的私事，可尚书令一开口就谈到了黎王一事。

　　“老夫知道不该左右圣上的心思，可是有些话，就算圣上不愿意听，老夫也是要讲。

　　先帝成材的子嗣不多，算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圣上、肃王、黎王、端王和远走苏扬的慕王。

　　肃王已经离世，端王又长长久久地留在了西疆……圣上身边的兄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竟只剩一个慕王。

　　这些原本是皇家之难，可看在外人眼中，便成了圣上刻意排除异已。

　　假若黎王再因为此事丢掉性命，那几乎就是坐实了圣上容不下兄弟的传言。”

　　流砚静静地听着，不曾反驳，只因他心知尚书令所言一点不夸张，正是如今的局面。

　　“叶大人所言甚是，所以，大人是希望我可以劝劝陛下？”

　　“这事情不能让流砚大人一个人出面，对圣上不必隐瞒，这就是老夫所想。经由大人之口，也是不想再传入第三人的耳朵，免得生事。”

　　尚书令这话句句恳切，确实没有什么可以细究的地方，流砚也就点了点头，“请叶大人放心，我会把话带到。”

　　流砚不耽误，回了宫就同璋帝讲了这些，他精神紧绷着，等着璋帝怒火冲天。

　　可有意思的是，璋帝只问了流砚一句话，“这事是叶晏让你同朕讲的？”

　　“是，尚书令一心为陛下，请陛下莫要生气。”

　　结果璋帝忽然笑了一声，“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只是为了保住黎王的命...到底是为了朕的名声，还是想要借机试探朕的心思...”

　　流砚越听越糊涂，他觉着尚书令为人端方，怎么在璋帝的口中，尚书令变成了心机小人！

　　“陛下，尚书令是您亲自看中的人选...”

　　流砚想要为尚书令解释一番，却在璋帝抬手的那一刻闭上了嘴。

　　“既是她想让黎王活下来，那朕就应下她这个请求，左右玉家也翻不起风浪了。”

　　璋帝说的确实是「她」，而不是「他」，只因流砚的话一出口，璋帝就想到了月绾尘，也只有月绾尘，会用这般迂回曲折的法子提醒自己。

　　“流砚，你去大理寺，传朕的旨意，不要对黎王用刑，朕要让朕的好二哥，活着走出宣华。”

　　璋帝让流砚去传口谕，自然月绾尘也能得知消息，她不由得感叹一声，“到头来，我还是没有保住黎王的性命。”

　　最后提审黎王那一次，他已现颓废之相，同几日前那张扬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又急着说出自己的罪过，便令月绾尘心中有数了。

　　想来黎王是受到了威胁，倘或再不认，那最终会有性命之危的恐怕就是惠太妃。

　　月绾尘暗中叫人调查了一番，果真有陌生面孔私下和黎王见过面，没有说几句话，黎王就萎靡了。

　　大理寺不是什么人来人往的街市，那陌生面孔到底从何而来，稍加思考也就不言而喻了。

第1077章

　　漱寒亲自去兰灵寺看过惠太妃，这期间大致的纠葛也了解，她安慰月绾尘不要将事情想得无法挽回。

　　“姑娘，皇帝都已经愿意放黎王一条生路了，你莫要忧心。”

　　月绾尘似乎是预见了什么，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活着走出宣华，不代表一直能活着。”

　　萧霜华把话说得很清楚，他根本没有放过黎王的意思，只是将手中的刀送给了和敬公主。

　　在诸余宗亲圈地一案，璋帝能干脆放水，和敬公主便是要还的。

　　再加上她为了证实自己和黎王、韩尚书从未有勾结，便会欣然接下这把刀，杀死黎王，除掉后患。

　　他们确实如我所愿不再追究纯怡之死，却将另外一人推至死地———我费心为渊蘅争取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月绾尘将眼下一切看得分明，她让纯怡诈死逃婚……让璋帝不要和宗亲作对，让璋帝不要对黎王动手，无一不是为了萧霁月。

　　可现实太难了，璋帝仿佛不会痛的兵器，用尽全力将战场向前推，也令不曾站在他那一边的所有人，离死亡愈发的近。

　　“漱寒，渊蘅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

　　正如璋帝所嘱咐的那样，黎王最终承担下了所有的罪过。

　　他借用自己亲王的身份贪墨许久，更借助监工工部的时机，向韩尚书索贿。

　　韩尚书在修整皇宫一事上，中饱私囊，他和黎王狼狈为奸，于工料上动了不少手脚，还掩盖了工料被倒卖一事。

　　皇宫中不能处处都是不合格的工料，黎王看中千秋廊少有人使用，便将主意打到了那里……然而意外的是，纯怡的送嫁队伍也通过了那里。

　　纯怡之死，是韩尚书和黎王联手所致，但一人已死，只能让黎王背负所有罪名。

　　黎王当年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更是大安除璋帝之外，最为贵重的亲王……假若真的定下死刑，那在宗亲当中，璋帝难免留下刻薄的名声。

　　所以璋帝只是褫夺了黎王的封号，贬为庶人，流放北疆，此生不得归京。

　　黎王走的那一日，惠太妃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她抱着黎王只是痛哭。

　　“儿啊！娘对不起你啊！”

　　黎王不知该说什么好，也不曾抱怨，好似经历这一番风浪，他终于褪去了身上的匪气，学会了隐藏。

　　他看到月绾尘站在不远处，唤了一声，“弟妹，本王...我，有事相求。”

　　月绾尘走近，黎王微微挣开了惠太妃的怀抱。

　　“我走后，京中那些看人下菜碟的家伙们，定然会苛待母妃，母妃年纪大了，不应该受这样的罪过。

　　我希望你能帮我看护着点母妃，至少，护住她的性命。”

　　黎王从来没有这般低声下气地求过人，惠太妃泣不成声，完全没有了当年还要盖如皇后三分的气势。

　　“殿下，你既开口了，这桩事我便应下了，只要我在，惠太妃就会在兰灵寺生活得很好。”

第1078章

　　黎王临走时还是回身给惠太妃跪下了，母子二人抱头痛哭，“母妃，儿今后不能再孝顺您了，请母妃多多保重...”

　　看黎王这般，月绾尘便知他心中是猜到自己的结局了，到头来，还是逃不过一个死。

　　黎王的马车越走越远，远到于视线中消失了痕迹，月绾尘忽的就想起了萧霁月，至今为止，还没有消息从天虞传来。

　　月绾尘本就心神不宁，这一想更是令自己走偏了，她眼睛一直，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这可是把惠太妃吓坏了，连忙让漱寒他们带着月绾尘进了兰灵寺。

　　也是赶巧了，清净这个老头正好在，他给月绾尘把了把脉，最后也只是一声叹息。

　　“老衲当年和王妃初见的时候，就知她性情坚毅，所做决定不会轻易更改，她能坚持至今，实令老衲佩服。依着这般脉象，恐怕时日不多了。”

　　漱寒也知月绾尘的情况有多艰难，所以清净给出的结果，她一点也不意外。

　　倒是惠太妃，虽说过往和月绾尘多有过节，但月绾尘能让她和黎王见上一面，她还是心存感激的，见清净这般讲，先焦急了几分。

　　“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是行医神手，都没有下处方，就这么过去了？”

　　漱寒给惠太妃行礼，“多谢惠太妃关心，清净大师所言无错，我家主子不用再医治了。”

　　惠太妃觉着实在莫名，拉着漱寒就出了屋外，“你这孩子，你家主子怎么在你口中就不用医治了？”

　　漱寒还未及开口，月绾尘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