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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沈未央，身为将门遗孤，生来就自带一身铮铮傲骨。

做任何事，对任何人，都是仰头挺直腰背。

可现在……

谢言慕心中异样一闪而过，可一想起她以前的胡搅蛮缠，就又觉得恶心。

“不想让沈家丢脸，在老太君礼佛回来之前，最好当个哑巴！”

沈未央侧着身子点头，甚至不敢抬头直视男人的目光。

直到谢言慕走远了，她才双腿发软的瘫坐下来。

寒风吹来，一阵冰凉。

沈未央低头看向自己发软的腿，挑断筋的手，骤然红了眼。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曾经明明是那么高傲的女将，此时此刻却变成了如此胆小怕事之辈。

这一刻，她又想到了去死，可父亲在世时说过的话再次游荡于耳。

“身为沈家子女，云烟，你要记住你这条命，生不是为自己而生，死也不是为自己而死！”

萦绕在眼眶的泪水再次倾泻而出。

是啊，身为沈家女将，她沈未央自出生起就背负着生而为国，死而为民，魂留战场的使命。

又一阵寒风刮来，屋子里，似隐隐传出很低的呜咽声……

但又转瞬即逝。

很快，房门被敲响，沈未央惊恐地捂住了哽咽的嘴。

她不能哭。

被折磨的那一个月里，她永远都记得，她越哭，那群人就越兴奋……

她急忙躲在屏风后，颤抖着唇：“是谁？”

门外，云雀的声音传来：“小姐，是我。”

随着房门被推开，云雀的眼不知何时已哭的红肿。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拿出雪白的云肩，轻柔地为沈未央披上，像是对待至宝一般……

沈未央心一紧，酸涩无比。

云雀把屋子都收拾好后，弯起红肿的眼：“小姐，在我心中，你就是咱们楚国最好的女将军。”

沈未央张着嘴，阿了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

云雀见状，想上前握住她的手，却被沈未央惊恐躲开。

云雀手一顿，眼中再次蓄满泪光，她不敢再看，只能转身说：“少傅让奴婢领您去趟祠堂，说是，洗清身上的罪孽。”

洗清罪孽？

沈未央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半响，沙哑暗沉的嗓子才发出声音：“……好。”

……

到了祠堂，她脚刚要踏进去，云雀却拦在她面前。

四目相望，云雀率先低下了头，声音哽咽道：“少傅说……您脏，只能跪在堂外。”

大寒的天，沈未央身心俱凉。

谢言慕是真的憎恶她，憎恶到要羞辱她到如此地步。

她无力哑声道：“好……”

青石的地板下，沈未央就这样直直跪了下去。

这一跪，便是从日暮跪到清晨。

这之间，路过的奴才和丫鬟纷纷朝她看来，似乎都很满意。

讥讽声没停，大多都是她以前使唤过的仆人和丫鬟。

“瞧瞧，以前多狂啊！高高在上真当自己是谢府女主人！”

“可不是吗，现在估计少傅连看一眼都嫌脏哦！”

“大胜归来就突然消失两个月，谁知道是不是真脏了啊！咦……真恶心。”

阵阵笑声响起。

沈未央心中一痛，下意识低下了头。

如今的自己，的确脏得很……

而她的一双腿，早就痛到钻心仿佛不是自己的。

这时，身后突然响来老太君震怒的声音：“云烟，你跪在这里作何？”

第3章

沈未央身体一抖，连忙将头垂的更低。

老太君朝她走来，满目担忧：“这段时间你都去了哪，你可知我们找了你多久？”

“你说呀！”

老太君这一吼，直接将沈未央封存的记忆再次唤醒。

那些如噩梦般的折磨，再次将她拉入深渊，浑身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好疼，那些折磨真的让她好疼……

老太君见状，忽然将她从地上狠狠提起：“沈未央，你抖什么？”

“你一个女将军，眼神为何如此畏惧，你说话啊！”

“女将军？她现在这副模样，恐怕连丞相女儿都不如！”谢言慕的嘲讽自她们身后传来。

沈未央听到他的声音，抖得更加厉害，本就发麻的腿更是想要往地下坠。

老太君身旁的秦嬷嬷连忙将她扶住，嘴里隐带叹息。

老太君将这幕清晰看在眼里，她沉默了一瞬：“你们两，都跟我来！”

沈未央倚靠着嬷嬷，只剩狼狈。

屋内。

老太君探究地目光在沈未央身上来回打量。

“冻坏了吧，先喝茶暖暖身子。”

沈未央看着朝自己端来的热茶，愕然定住！

脑子里再次回忆起那些人往她嘴里灌着滚烫茶水，大笑着看她痛苦挣扎，拍桌买码的画面。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她连呼吸都困难。

顿时，喉咙似乎又开始如火烧般灼痛。

“啪！”的一下，沈未央直接将递给自己的热茶挥洒在地，似乎这样就能安全。

谢言慕瞬间冷下脸：“沈未央，你在做什么！”

沈未央心一颤，立即跪了jsg下去，抱头求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打我！”

老太君当场触怒，拐杖杵地：“沈未央，你又下跪什么！你可知你是一个将军！”

视线相对，老人眼中的怒意激得沈未央毛骨悚然。

被卖后，那些人为了逼她接客，想着法子折磨她，热水烫喉咙、竹签扎手指……

这一刻，沈未央好像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日子。

她眼眸失焦，甚至怕到唇齿都哆嗦：“对不起，我错了，不要烫我，不要打我，我会听话……”

满屋错愕。

从前那个肆意张扬，骄傲如凤凰一样的沈小将军，怎么会变得如此胆怯又窝囊。

谢言慕不悦地上前，拽起沈未央，在她耳边低声警告：“你到底在做什么！”

可沈未央依旧抱紧自己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时，耳畔传来老太君沉重地叹息：“云烟，若只是为了嫁给时渊，你何苦如此？”

沈未央瞬间心脏一抖，当初那些非人的折磨再次钻入她的脑中。

他们说过，她要再敢缠着谢言慕，就会扒了她的衣服游街示众，让百姓看看沈小将军有多脏。

不，她不能丢了父亲的脸，也不能污了沈家的门楣。

沈未央想都没想地再次跪下砰砰磕头：“我不要嫁，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满厅错愕。

从前那个肆意张扬，骄傲如凤凰一样的沈小将军，怎么会变得这般懦弱？

谢言慕更是冷脸拉她：“沈未央，你疯了是不是！”

沈未央却如触电般甩开，然后匍匐着上前抓起老太君的衣角，惊恐万分：“老太君，我宁愿青灯古佛了却残生，也不嫁！”

谢老太君拄紧拐杖，一字一句：“起来，站起来！”

可此刻的沈未央已经眼眸失焦，甚至怕到唇齿都哆嗦。

“啪！”谢老太君一个巴掌狠狠扇过去：“沈未央，你沈家的傲骨呢！”

第4章

谢老太君骂完后，气的胸腔都在颤抖。

秦嬷嬷连忙给老太君顺气，无奈扫了眼地上的沈未央：“太君不适，两位先请回吧。”

“嬷嬷，老太君就麻烦你多照顾了。”谢言慕扯起沈未央，头也不回。

躺椅上，老太君看着被拽走的沈未央，只深深一眼，就失落摇头。

“我死后……该如何面对沈老将军。”

秦嬷嬷垂眸，也说不出一句安慰。

走廊里，只剩下两人后，谢言慕眼眸幽深地笑了。

“欲拒还迎，欲擒故纵？沈未央，你的戏还真是精进了不少！”

忽的，他转身掐住沈未央下颌：“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多看你一眼了？妄想！”

话落，嫌弃地将她甩至一旁。

沈未央踉跄靠墙，突然觉得自己像条狗一样可悲又可笑。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