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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清正欲挣脱，抬眼便见玄镜领着病怏怏的琉月，和几名司法神官，在狱门外冷眼看着她。

原以为经过昨夜之事，他对她会有些须不同，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芷清心中一疼，牵起唇角，笑意萧瑟。

玄镜将这笑容看在眼里，甚是不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芷清，你可知罪？”

芷清摇头道：“不知。”

“私养妖孽，通敌判族，偷习妖术，咒杀神女……”玄镜冷声细数：“每一桩，皆为死罪。”

“证据呢？”

“昨夜那巫毒玩偶，便是证据。你芷氏族中私养的妖族幼子，便是证据。”

芷清闻言脸色微变。

族中确有几名幼妖，皆受天、妖两族战乱祸及，双亲俱亡，婴孩时期便由芷族抚养。

芷族本不由天族管辖，千万年来，收养六界孤儿，从不曾遭人诟病。只因历代天界战神皆自芷族诞生，才与天族有了牵扯。

而今，芷族没落，却被天族视为附属，收养妖童，自然也成了罪过。

思及此，芷清唇畔弧度晕开，笑意愈发凉薄。

这笑容看在玄镜眼里，难以言喻的刺眼，玄镜冷哼一声：“如今芷氏举族，皆已伏法！”

“你抓了我族人？”

芷清闻言倏尔抬眸，难以置信地看向玄镜，“芷族收留幼妖，与天族有何干系？那巫毒玩偶，我实不知情。我常年在外为天界征战，与妖族势同水火，我为何要暗通妖族？！”

话音刚落，便有神将匆匆传信：“将军，水牢里……那几只妖物已尽数暴毙了！”

芷清错愕道：“何人所为？”

神将道：“我等日夜守卫，未曾见人迹。”

不等芷清开口，琉月沉吟道：“看来是为了灭口。战神的水牢守卫森严，不知谁能在这些神将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妖犯抹杀了？”

众神面面相觑，随即视线纷纷投向芷清。

这天界修为通天之人，除了她，便只有执法者玄镜殿下了。

玄镜殿下绝无可能，那便只有她了。

琉月将众神反应看在眼里，甚是满意：“说来，妖族如今元气大伤，绝无能耐瞒天过海，潜入天界作乱。只怕……这几只做恶的妖物，也是早就潜伏在天界了……”

玄镜颔首道：“琉月所言甚是。”

众神纷纷附和。

芷清身为战神，放任妖物潜伏已属失职，这妖物若是芷清爪牙，那她，更是罪该万死了。

唯有芷清一双美眸透过冰冷面具，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凝视着玄镜无动于衷的面容，心中隐隐刺痛。

除了她，只有玄镜有那般修为，将水牢里的妖物神不知鬼不觉的抹杀。

所以那些妖物，是他杀的。

无论他为何杀妖，罪名如今都落在了她的头上。

他不仅不为她脱罪，反倒在设计对付她，一如他所说的那般，不仁不义！

“芷清，你还有何话说？”玄镜冷声开口，眼底透出掌控一切的冷傲与轻蔑。

他一心送她入监牢，无论她如何辩驳，又有何用？

见芷清不语，玄镜目光讥讽：“你若能自证清白，我可即刻释放你与族人出狱。”

芷清顿觉可笑，含笑摇头道：“妖物已遭灭口，你让我如何自证？”

“那巫毒玩偶呢？”玄镜争锋相对。

芷清辩解道：“无法自证。可你又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做的？芷族的冰兰蚕丝，芷族术法，难道只有我可以得到么？”

玄镜不置可否：“旁人或许也能得到，但无行凶动机。”

正是如此，芷清颓然。

全天族皆知，她是玄镜有名无实的妻，若对琉玥行凶，她必是第一嫌疑。动机、物证俱在，如今只缺人证。

是谁在陷害她？

芷清视线扫过众神，目光幽幽看向琉月，喃喃开口道：“如果是她自己做的呢？”

第七章 今日，便圆了这房吧

琉玥闻言，脸色骤变，眸子里有瞬间慌乱，随即泪如泉涌：“殿下，我就知道她不会放过我的……求殿下替琉玥做主……”

“芷清，你够了！”玄镜脸色铁青，眼里满是厌弃，“琉月品行如何，众神皆知。你的品行如何，我亦深知！”

虽早已领略过他对琉月的偏袒，但此时，隔着狱门，观看这深情戏码，芷清仍觉可笑。

最可笑的是狱中的自己。

“我品行如何，你当真了解么？玄镜……”芷清只觉心中锐痛，连嗓音都有些发颤:“我才是你的妻子。”

此番话，听上去无力又无奈。

“我倒希望不是！”玄镜争锋相对，毫不留情：“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既无法自证清白，令你在狱中待审，有何不对？”

并无不对，只有无情。芷清摇了摇头，哑口无言。

阿韵至今音信全无，而她身陷囹圄。

即便面对玄镜和众神，她亦有把握全身而退。但若反抗出逃，反倒坐实了罪名。

无论如何不甘，她唯有静待提审。

“如此，你便在此好生反省吧。”

玄镜广袖一挥，阵阵金芒转瞬将她笼罩：“你的神力，需暂且封存，若无罪，自会还你。”

金芒层层叠叠，自芷清头顶压下。

每叠一层，体内便如有雷电穿透，痛不欲生，一身神力亦随之散去几分。

十层金芒笼过，芷清体内神力已所剩无几，浑身如遭万蛊啃噬般，疼痛入骨。

芷清支撑不住，伸手扶向墙面，直到指甲深深抠入墙中，额间冷汗遍布，她亦紧咬牙关，始终不曾吭声。

众神心满意足转身离去。

琉月挽上玄镜手臂，破涕为笑：“玄镜，你日理万机，着实辛苦，不如将芷氏族人交给琉月审问可好？”

玄镜话音平淡，带着宠溺：“依你。”

目视两道亲昵身影渐行渐远，芷清终是疼痛难忍，怆然倒地。

翌日。

“上神感觉如何？”琉月小心翼翼凑近芷清，确保她周身已无威压，方才隔着狱门，顺势在她身旁蹲下。

“你来做什么？”芷清嗓音恹恹，带着沙哑。

“琉月自是来看望上神的，”琉月目光鄙夷，唇畔带着胜利的笑容。

“殿下出手当真是毫不顾及夫妻情分，琉月也是没料到的……”

“琉月。”芷清无心理会她的冷嘲热讽，直言道：“那些妖物，那个巫毒玩偶，都是你做的，对么？”

“不错。”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