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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原定，不敢妄动。
李嬷嬷见秦彧川正往这边来，又恰巧见地上的枯叶没有打扫干净，便想在秦彧川面前表现表现。
“这满地的枯叶你是看不见吗？侯府雇你来是来干活的，不是来混日子的！”
李嬷嬷尖锐的声音很快吸引了秦彧川的注意。
秦彧川往这边看了眼，却只看见李嬷嬷肥硕粗壮的背影。
楚妧儿生怕秦彧川看清自己的样子，她躲在李嬷嬷面前，小手拽着李嬷嬷的衣袖，几近哀求的哄着：“嬷嬷您消消火，我这就干活。”
李嬷嬷平日里就是个厉害的角色，对府里的丫鬟非打即骂，大家私底下都十分害怕她。
楚妧儿也不例外，但她此时更怕秦彧川注意到她。
见楚妧儿服软，李嬷嬷心中觉得畅快，她指了指地上的枯叶，道：“马上把这里打扫干净了，不扫干净不准走！赵嬷嬷惯着你，我可是公私分明的！”
楚妧儿没有办法，她不敢惹怒了李嬷嬷，只得老老实实干活。
摆足了官架子，李嬷嬷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
秦彧川这才发现藏在李嬷嬷身后的楚妧儿。
瘦小的一只，方才躲在李嬷嬷身后竟叫他没发现。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楚妧儿倒吸一口凉气，她低垂着头，握住扫帚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或许是对他的恐惧太过明显，明显到秦彧川顿住了脚步。
“你很怕本王？”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彧川审视的目光一刻也未从楚妧儿身上离开。
他是大宋从无败绩的战神，大家怕他理所当然，可怕成这样的，秦彧川还是头一遭见。
瘦小的身躯一直在抖，好似站在他面前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秦彧川忍不住蹙眉。
堂堂男子汉，竟这般没出息！
楚妧儿将头垂得更低，她摇了摇头，下唇几乎快要被她咬出血。
“那为何要抖成这样？”
楚妧儿额上渗出一层细汗，后背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汗水浸湿。
她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几分颤音：“回王爷，小的……怕冷。”
楚妧儿几乎快要哭出来，她恨自己的不争气，怎就怕成这样！
但只要一看见秦彧川，她就会想起那晚的遭遇。
她没办法镇定，她怕他，怕得要死。
这撇脚的理由惹得秦彧川失笑。
果然，侯府的下人就是不能跟他手下的士兵相比，这样瘦小的身子，只怕连刀都拿不稳。
罢了，他懒得跟一个小厮计较，抬脚正准备离开。
清风拂来，幽香暗涌。
那晚的记忆忽然闪现在脑海。
秦彧川浑身猛然一怔，深邃的眉眼似淬了寒冰，他转身，再次看向楚妧儿。
“抬起头来。”

第5章：先留着
湿润的睫毛猛然一颤，楚妧儿头垂得更低了。
“抬起头！”耳边，男人的声音逐渐不耐。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楚妧儿胆怯地抬起头，却是不敢正视他。
秦彧川盯着眼前的人儿，一双剑眉瞬间蹙起。
一身粗布衣裳，应当是府里最下等的小厮。偏这小厮生得白嫩，那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如剥了壳的鸡蛋，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花瓣似的唇含娇带怯。
这世上，怎会有男子生得这般好看？
绕是见惯了美人的秦彧川，此时竟有些愣愣失神。
半晌后，他语气略微松了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嘴唇一张一合，楚妧儿声音极小：“小的……叫林双。”
可秦彧川还是听清了。
“林双？”他呢喃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抬起头，正视本王！”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强烈的压迫感迎面袭来。
楚妧儿咽了咽口水，缓缓抬眸，湿润的眼眶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胆怯。
秦彧川深邃的眉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似淬了冰刃似的寒冷。
现实与梦境相重合，这双眼睛与那晚的眼眸一样，一样的干净，一样的胆怯，秦彧川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这双眼睛。
可面前的人分明是个男子……
秦彧川眉头紧蹙，神色愈发冰冷。
四目相对，楚妧儿有种错觉，他好似能看透她的一切。
巨大的恐惧感将楚妧儿吞没，她终是强忍不住，苍白瘦小的脸蛋愈发白皙，一滴泪珠悄然滑落。
脑海中，无数凄惨的结局一闪而过。
她此番无比后悔，木匣子中的钱她一笔一笔攒了很久，可她一直没舍得花。
倘若还有机会，她定要将那笔钱妥善分配。
赵嬷嬷待她极好，她应当孝敬她一份的。
冬梅待她也好，她也应当答谢她的。
还有……还有齐铭，她哥哥的安葬费是他替她还的，她还没机会还给他……
越想越觉得难过，楚妧儿竟忍不住抽噎了两声，眼泪吧嗒吧嗒的落。
干净纯洁的眸子盈满了泪水，眼前的人儿哭得梨花带雨。
他还没把她怎样，她竟先开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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