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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处昏灯下，一滩水泽慢慢扩大。
“怎么没打伞？”
她确实没打：“伞在路上被吹坏了。”
池念手忙脚乱，花了五分钟翻找，拎出件陈观野的浴袍：“完了，阿姨已经下班了，我找不到浴巾。”
打电话给阿姨，对方也没接。池念着急，怎么都不看消息呢。
见她没动，池念：“你就擦擦身体好了。”
“你哥？”
“没事的，他不在家。”
知道没人，周远夏站门口把湿衣脱掉，裹着灰色华夫格的浴袍，随意擦了擦。
热水抚慰上冰冷的皮肤，她哆嗦着打了好几个寒颤。
冬天的雨真的淋不得。周远夏向来铁打的身体，淋雨后还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特意多洗了会，直到把自己洗暖和才出来。
池念小主妇一样忙碌，开心向周远夏展示：“这次有衣服了！阿娴姐姐买了好多衣服，你们尺寸应该差不多。”
周远夏：“可以吗？”
“问过啦，阿娴姐姐说可以的，随便穿，穿走都行。”她原话复述。
“她人呢？”周远夏想去说声谢谢。
“她这周不住这。”池念嘻嘻一笑，缩到周远夏耳边悄悄话，“她可高兴了。”
周远夏想到那天下午的画面。是和程宁远和好了？
庄娴书的东西很全。一次性低腰内裤，深V吊带睡裙，中长款睡袍，全是黑色丝绸质地。
很性感妩媚，很“不周远夏”。
她盯着这套衣服看了会，还是穿上了。
裙子太成年女性了，周远夏这辈子也没穿过。
她垂眸看向荡漾的沟壑，忽觉陌生。那对儿向来乖乖的玲珑家伙，今日姿态怎么如此fang浪？
袍子倒是还好，及膝，露出截小腿，中规中矩。
她系结的时候坏心地想系个活结，但顾及念念，还是规矩地将这套衣服穿出了严防死守的样子。
这次书没有淋湿，出门前书被套了个塑料袋，这会滴水未沾。
周远夏打开备课的计划，叫池念来学习。

池念刚坐到书桌，心思就远远飞走了。

她附到周远夏耳边，偷偷摸摸：“Miss Li！我告诉你个小秘密！”
家里没人，不用这么小声。
周远夏被她神神秘秘的表情逗笑了：“什么？”
“我哥喜欢你！”她说得斩钉截铁，语气十分笃定。
周远夏没当回事，注意力再次落回笔记，一手打开自己的政治书，一手确认池念这次学习的计划。
陈观野顶多是友好，尊重，不讨厌，或者有肉ti欲望，小女孩儿说的“喜欢”二字当不得真。
喜欢？太纯洁了。她和照片上那个前任一点也不像。但凡像点儿，她还能把这话听进去。
“真的！”池念生气她怎么可以如此淡定，“我哥那天问我Miss Li有没有男朋友，我说这么漂亮肯定有啊。他还不信，问我‘你问过你人家吗’？”
周远夏怔住。
池念一锤定音：“我哥喜欢你。”
衣帽间找照片那次，陈观野看Miss Li的眼神就不对。
池念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英瑞天天都有猪在跑。她的同学们换对象很勤快，搞暧昧频率也很高，她像个移动的镜头一样，被迫用眼睛记录了一些眼神拉丝的时刻。
她保证，陈观野的眼神不对劲。
周远夏苦笑，将笔塞进她手心：“好。不管他喜不喜欢，咱们先来默写一下单词。我有布置作业的，你背了吗？”
池念苦脸：“Miss Li，你真的又温柔又无情。”怎么能在说八卦的时候，还这么惦记学习。
她漾起属于老师的公式笑容：“我要是一直温柔，那就该下岗了。”
这份学习计划她可是发给金助理看过了的。那边不太信，跟她确认了一句，这些都能完成吗？
内容其实并不多。
看来他们也知道，池念的学习执行力很差。
默完单词，池念的动力明显不足。一句话说三遍才能进耳朵。
周远夏熟悉她性格，荤素搭配，及时调整计划，陪她一起看英文版冰雪奇缘。
池念看得专心，周远夏则有一搭没一搭瞥自己的书。
她一心两用，听到简单常用的句子会跟读一遍，加强池念的印象。
池念也知道是在上课，过嘴不过脑地跟读一遍，学习状态也算有模有样。
一部电影结束，池念电饭煲里煲的姜汤也好了。
她们坐在宽敞的餐厅，开了盏小灯，聊起天来。
周远夏感谢了念念的姜汤：“没想到你会做这个。”
池念嘻嘻一笑，称自己什么都会做，如果不是陈观野请了阿姨，一日三餐她都可以自己来。小学的时候，她就会了，每天都是自己弄的。
周远夏没继续问，埋头喝姜汤。池念的身份似乎有一点复杂。
池念嘀嘀咕咕，称自己饿了。
她总是饿，很饿很饿。烦死了。她扭得跟条胖蠕虫似的，撒娇问Miss Li，你饿吗？
周远夏摇头：“我没吃晚饭，但不是很饿。”压力会让她失去很多感觉。
“没吃晚饭！”池念大惊，这可是大事！“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见她想拒绝，池念可怜巴巴：“我做给你吃，顺便我也吃点。”不然她没有理由吃东西呢。
周远夏无奈，行吧。
冰箱里食材琳琅，收纳的整整齐齐，拾掇的干干净净，周远夏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家的冰箱长得跟电影里一样。苹果艳得跟塑料似的，蔬菜被质量极好的包装袋分类塑封，鸡蛋娇俏，每一个都印有蓝色出生日期，每一个也都有安稳的家。
食物日子都过得比她好。
周远夏失语了一会，说：“下碗面吧。”
“面！我喜欢吃面！什么面！意大利面？乌冬面？荞麦冷面？这个天不适合……噢噢噢噢！番茄肉酱面好不好！”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在咽口水了。
周远夏刮目相看：“这些你全都会？”
“不会！但我可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