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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郁年却不由回想起这几年和臻臻相处的点滴，但鉴定书的白纸黑字随之浮现，压下了一切复杂情绪。
紧攥方向盘，他一下加大油门……
晚上，向柠守在臻臻床边等着她睡熟。
突然，小女孩在睡梦中喊了句：“爸爸……”
向柠一愣，泪突然涌了出来。
她怕自己吵到孩子，正要起身离开，却踢到了床角的凳子。
臻臻随即睁眼，看到了泪流满面的向柠。
她小小的身子坐起来，抱住向柠的腰，眼也红了：“妈妈你别难过，我不要爸爸了。”
向柠狠狠的咬住下唇，将心里的委屈死死吞下。
“臻臻，他是你爸爸，是妈妈不对，不该跟爸爸吵架。”
向柠摸着臻臻柔软的头发，突然眼前一阵模糊，头痛剧烈。
她心里一惊，又柔声对臻臻说：“臻臻，乖乖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臻臻乖巧点头，向柠强撑着等她再度入睡，才回了自己房间。
倒出一把药片，她一股脑的塞进嘴里，整个人才好受许多。
第二天早上，向柠将臻臻送去学校，被班主任喊住了。
“臻臻妈妈，学校会开展一个兴趣班活动，你们家要参加吗？”
“要的，老师。”向柠迟疑一瞬，立刻回答。
之前女儿的学费都由江郁年负担，这所学校也是私立贵族学校，即便是兴趣班，怕也是价格不菲。
向柠走出学校时，就接到了医生的电话：“花小姐，医院到了一批进口药物，对你的病很有帮助，你要来拿些回去吗？”
向柠看了看短信中银行卡的余额，苦笑道：“谢谢医生，我下次再拿吧。”
挂了电话，向柠便直接去了江郁年的公司。
前台通报之后，对她说道：“花小姐，江总说不见。”
向柠只得坐在大堂里等了起来。
一直到五点半，江郁年的身影才出现在大堂。
向柠快步迎上去，哀求道：“再做一次亲子鉴定吧，江郁年，我求你。”
江郁年淡淡说道：“没必要浪费时间，还有，我下个月结婚，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结婚两字如尖刀狠狠划在向柠的心上，疼得她不知所措。
见江郁年要走，向柠又急忙拦住他。
“我可以从此消失在你面前，但我必须证明臻臻的清白。”
女人瘦弱的身体里仿佛潜藏着巨大的能量，就连那双眼睛，也亮得吓人。
江郁年被这样的她镇住一瞬，但随即扬声道：“保安！”
两个黑衣保安随即上前。
“以后，不许让她踏进公司一步。”
江郁年说完后，未看她一眼，抽身便走。
向柠急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可还未说话，脑中却猛地一声嗡鸣！
江郁年厌烦回头，正要甩开她。
却见向柠一个趔趄，鲜红血液止不住地涌出鼻腔……
在江郁年地骇然目光中，染红了半张脸！
向柠狼狈地掏出纸巾捂着鼻子，满心惊慌。
江郁年眼里划过一丝意外，但随即，他冷声道：“向柠，你又耍什么把戏。”
向柠摇着头，转身仓促离开。
江郁年站在原地，皱紧眉头。
半响，他掏出手机，给向柠发了条信息。
“周末来把臻臻留下的东西带走。”
另一边，江氏集团外。
半个多小时过去，向柠终于止住鼻血，面前的垃圾桶里一团团沾着血迹的纸。
她松了口气，心里的不安却没有减少。
……她流鼻血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
向柠按下烦乱思绪，拿出手机就看见了江郁年的消息。
叹息一声，她拿出小记事本记下：11月10日，到江郁年家拿臻臻的东西。
向柠随即赶往学校去接女儿。
路上堵车，等她到时天色已经漆黑一片。
向柠焦急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了乖乖坐在栏杆处的臻臻。
臻臻看到她，眼里爆发出光亮，开心的扑到她怀里：“妈妈，你来接我啦！”
向柠摸了摸臻臻的冰凉的小手，眼眶有些发热：“对不起，是妈妈来晚了。”
臻臻赶紧摇头，突然看到向柠衣服上的血迹，急急道：“妈妈，你怎么受伤了？”
向柠怔住，这才意识到下午的鼻血弄在了衣服上。
她随即自然笑道：“这不是妈妈的哦。”
臻臻没有作声，任由向柠抱起她。
她将脑袋靠在向柠肩头，忍不住还是说出了那句：“妈妈，爸爸不要我了，你不要丢下我。”
向柠的眼睛一瞬便红了。
深吸了好几回，才说出话来：“臻臻别怕，妈妈会看着你长大的。”
臻臻紧紧环着她的脖颈，两人沿着路灯逐渐走远。
回家时，臻臻已经睡了过去。
向柠小心的将她放在床上，手机却震了起来。
她看着屏幕上的‘爸’，心一沉，走出去接了起来。
“丫头，给家里打五十万来。”花母语气理所当然。
向柠倒吸一口凉气。
“我哪来这么多钱？！”她回想起这些天的狼狈，堆积的情绪再难以压抑，“五年前，你逼我拿出一百万的时候我就说了，钱给你们，我跟那个家没有关系了！”
向柠声音刚落下，花母声音骤然尖利。
“死丫头怎么说话呢？你弟弟好不容易谈了个女朋友，你作为姐姐给点彩礼怎么了……”
刺耳声音中，向柠只觉大脑一阵嗡鸣。
她鼻尖酸涩，不受控制的嘶声呐喊：“妈，我得了绝症，离死不远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去，仅一瞬之后，各种难听的词汇再度响起。
寂静的黑夜里，向柠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不想再听，直接挂断了电话。
可她不知道，在她身后，臻臻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条缝。
第二天，向柠睁开眼，立马察觉到了不对。
她撑着身子坐起，就看到枕头上已经干涸的，刺目血迹。
她冲到洗手间，镜子里的女人，下半张脸全是趋于暗红的血块。
向柠颤抖着手冲净脸上的血渍，然后急匆匆的走向了臻臻的房间。
她推门而入，下一刻心差点跳出了喉咙口，臻臻不见了！
与此同时，江氏集团顶楼办公室。
江郁年看着被带上来的小人儿，神情冷淡的问：“找我什么事？”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臻臻突然冲到了他身边，稚嫩的脸上全是泪水。
“爸爸，妈妈她得了绝症，你救救她吧！”
第4章
江郁年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一秒之后，他拉开臻臻皱眉问：“是你妈妈让你找我说这些话的？”
臻臻泪眼朦胧的抬头，抽泣着说：“不是，是妈妈打电话，我偷听到的。”
江郁年眸色一暗。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向柠现在瘦弱的模样，跟从前的她判若两人。
思索间，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江郁年的思绪被打破，他拿出手机，屏幕上闪动着‘向柠’三个字。
接起电话，他直接说：“臻臻在我这。”
向柠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然后她就听江郁年说：“臻臻还说，你得了绝症。”
向柠大脑一瞬空白。
半响，她听见自己问：“如果是真的呢？”
江郁年握着手机的手一下攥紧，他冷笑：“臻臻本性不坏，你不要让她变得跟你一样脏。”
他自始至终都不信自己。
向柠无言以对，心里某处却坍塌了一块，眼神彻底黯然。
江郁年压下情绪，冷冷开口：“把她领回去，以后不要再做这些没用的事情。”
向柠也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江郁年挂了电话，感觉衣角被碰了一下，他转身，对上眼眶通红的臻臻。
臻臻有些害怕地小心翼翼问：“爸爸，你是不要我和妈妈了吗？”
江郁年心口一堵。
他看着眼里渐渐蓄起泪水的小女孩，最终一言未发，绕开她离开了。
只留下臻臻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个被抛弃的小木偶。
过了半小时，向柠匆匆赶来。
她冲到会议室门口，空荡荡的房间里，臻臻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坐着，显得那么孤寂又可怜。
她心里一酸，推开门轻声喊道：“臻臻，妈妈来了。”
臻臻扭头看见她，一直忍住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向柠心口猛地拧紧，忙上前抱住女儿：“怎么了？”
臻臻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止不住的颤抖。
向柠觉得自己的心也在一起颤。
臻臻抽噎着求她：“妈妈……我没有爸爸了，你不要死好不好？”
向柠整个人都呆住了。
热意涌上眼眶，她强压下情绪柔声道：“臻臻，妈妈答应你，我们回家吧。”
母女俩离开后，首席助理陈直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