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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淼没理会挑衅，只望着顾北宸，他只是歉意冲她点了下头，而后拍了一下秦萌萌的头，把人拉回座位。
“别闹了。”
多亲昵。
洛淼死死握紧拳，才压住针扎一样的涩疼，慢慢朝前回到座位上。
整整一天，她都没有往后看一眼。
晚自习的时候，顾北宸主动找了过来，把一个本子放在她桌上：“明天家长会，老师让我们把流程对一下。”
洛淼抬头还没看清顾北宸的神色，余光便瞧见秦萌萌恶狠狠的眼神。
顾北宸挡住她的视线，淡淡说：“萌萌的性格比较跳脱，你向来温柔大度，别和她一般见识。”
秦萌萌对她恶意满满，他还在偏护？
她抬头凝着他，眼中掩不住痛色：“阿礼……”
这时，晚自习下课铃声忽然响起。
秦萌萌迫不及待凑了过来，直接拉起顾北宸的手往外拖：“顾北宸，我有好东西给你看，跟我来！”
随后，她挑衅瞥了洛淼一眼，无声骂：“贱人装什么温柔？”
洛淼能猜到秦萌萌的心思，找茬也好，辱骂也罢，无非是为了让她失控，毁了在顾北宸心中的形象！
每次，她都忍下来了。
可这次不知怎么回事，她神使鬼差的跟了上去，路过林荫道拐角，她脚步顿然一停，瞳孔微微一缩——
树荫后，顾北宸正和秦萌萌抱在一起，亲密接吻。
只一眼，就足够刺痛洛淼的心。
她踉跄着跑远，一直跑到无人的楼梯，她才敢大口喘气。
眼泪在眼眶打转，她死死咬着唇，疼得唇瓣发白，才没让声音溢出来。
自情窦初开，她就喜欢顾北宸，可顾北宸说谈恋爱影响学习，这两年对他表白过女生，最后都被他疏远。
她压抑喜欢，哪怕季伯母说了认定她这个儿媳妇，她跟顾北宸说话也一直极力把握着分寸，怕不小被他看出心思……
失魂落魄间，她不知道怎么回得家。
方母林淑兰听到动静，笑着迎了过来：“柠柠，你季伯母送来了燕窝，让你高考前补补身子，还说等你们高考完，就给你和顾北宸举办订婚礼，你从小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洛淼一怔，却没有半点喜悦。
直到现在，她满脑海也还是顾北宸和秦萌萌抱在一起的那一幕……
“自从你爸去世，你季伯母一直在帮衬咱们家，顾北宸那孩子稳重懂事，这些年对你也好，你嫁给他——”
“妈，我有些累了，想早点休息。”
洛淼忍不住打断，随后头也不回进了房间。
“哐当”刚上门后，她贴着门板大口呼吸，仰头忍着泪。
顾北宸对她好又怎样，那又不是喜欢……
缓了很久，她才来到桌边坐下，翻出抽屉里的厚重日记本，她翻开第一页，第一句写着——
【我今年十三岁了，我希望能一直保持优秀，将来能成为顾北宸的贤内助，他要是也喜欢我那就更好了……】
那年，顾北宸十三岁生日，爸爸还没去世，季家还没搬出现在的老旧居民楼。
家人们喝了酒，爱把他们凑一对开玩笑。
她被顾北宸带着院子里。
白玉绣球树下，十三岁的她仰头问高出她一个头的俊朗男孩：“阿礼，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柠季的风，和男孩的笑意一样灼热。
他说——
“温柔，善良，有上进心，你这样就很好。”
回忆结束，洛淼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顾北宸说喜欢温柔有上进心的女孩儿，她一直没变。
可他怎么就跟秦萌萌在一起了呢？
一夜难眠。
第二天，洛淼早上起床，母亲留了早餐，人却已经出摊工作了。
凝着桌子上的包子，豆浆，想到母亲鬓边的白发……她强迫自己收拾好情绪。
母亲培养她不容易……高考关键时刻，她不能纵容自己过于陷入情绪里。
吃完早餐来到学校。
不料，一进教室，就见到季伯母走了过来，微笑拉着她。
“洛淼，你妈妈忙，我特地给她打了电话，这次还是我给你和顾北宸开家长会，反正你早晚嫁进我们家，一家人不讲究这个。”
话落，门口忽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洛淼扭头看去，就见秦萌萌正亲密挽着顾北宸的胳膊，一脸仇视看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季母的脸色忽得变得难看：“阿礼，你过来！离某些不三不四的小太妹远一点。”
话落，秦萌萌忽然冷哼了一声，气冲冲跑走。
洛淼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下一瞬，顾北宸冷淡的视线却忽然扫向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字一句砸下——
“妈，你别乱点鸳鸯谱，我只会娶我喜欢的人。”

说完，顾北宸就转身就冲出去追秦萌萌。
之前还哄闹的教室一片安静。
洛淼却宛如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脸羞耻得通红。
季母气得脸色发青，转而温声道：“洛淼，你放心，我马上就去找回那小子，给你一个交代。”
不等洛淼回应，季母也冷脸离开教室。
周围同学顿时议论纷纷——
“三角恋啊，这么刺激！”
“洛淼多好啊，成绩好长得漂亮，人有温柔大方，听说是季家从小就培养的儿媳妇，竟然输给小太妹？”
“再好有什么用，顾北宸还不是不喜欢。”
刺耳的话语狠狠扎入心口，洛淼脸上血色尽失。
好在班主任很快赶来制止舆论。
回头冲洛淼安慰：“你好好准备高考，不要被影响，考一个好大学，未来会有很多选择。”
洛淼听懂了班主任的意思。
但情窦初开的暗恋早已发酵浓如烈酒，哪有那么容易戒掉？
这一天，洛淼过得都很疲惫。
放学回到家，刚放下书包，突然啪的一声巨响——
一块石头直接砸碎了窗户的玻璃，她连忙跑到窗户边，只见秦萌萌对着她做鬼脸，一脸无法无天。
洛淼气得冲出门去抓人，可她刚跑下楼梯口，就被人忽然拽住手腕——
“洛淼。”
洛淼抬头，撞入顾北宸深邃，满含歉意的眼眸。
“萌萌砸玻璃的钱我会赔你，她本性不坏，只是从小缺爱才如此叛逆，我会好好教训她，让她跟你赔罪的，好吗？”
洛淼心底一空。
他代替秦萌萌赔罪？
所以，他们相识十多年的情分……到头来，自己却被她划成了外人？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爱情的结局。
压着胸腔翻滚的酸涩，她垂下眼眸，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不追究。
对于顾北宸，她无法做到拒绝。
可她的退让并没有得到尊重。
接下来几天，她没有等来秦萌萌的赔礼道歉，还总被暗暗找茬，故意撞她一下，毁了她的作业本，在她的凳子上涂胶水，她都忍了下去。
离高考越来越近，前后桌的同学不想惹祸上身，看见了也都没吱声。
一周后，秦萌萌忽然没来上课，洛淼总算能清净一会儿，可心底却总莫名不安。
这天放学后，忽然下起了雷暴雨。
放学路过小巷子的时候，她心头的不安忽然浓烈到了极点，她下意识加快脚步，这时，左前方忽然传来一句——
“柠柠！”
惊喜的喊声叫洛淼停下脚步，扭头看去，只见秦萌萌穿着吊带热裤和一群混混站在一起。
她眼皮一跳，当即就要跑，可秦萌萌却已经冲了过来，死死抓紧她的胳膊，还故意大声叫嚷。
“柠柠，你终于来了，这些人欺负我，你快帮我揍他们！”
洛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萌萌猛地一推！
“扑通——”
她跌倒在泥水里，凶神恶煞的混混已经冲了过来：“你就是秦萌萌找来的帮手？”
洛淼吓得肩一抖，刚站起来就被堵住了路。
与此同时，秦萌萌趁机跑远，口中还叫嚣：“柠柠，你撑住，我马上叫警察来，让他们好看！”
暴雨打在脸上，都没这话令人心寒。
她抱紧书包，惶恐摇头辩解：“我和秦萌萌不熟，你们的事跟我无关……”
混混头头却恶笑着，一把捏着她苍白的脸，作呕打量：“一个烂透了的小太妹，换来个清纯校花，划算！”
“哥几个今晚有福了。”
说话间，男人直接撕开洛淼的衣领。
“啊——放开我！”
她惊慌尖叫，抬手扭打过去，一巴掌甩上混混头头的脸。
轰隆——
闪电划过暗沉的天空，映照得男人满脸狰狞，他野蛮推倒洛淼：“敢打老子？好学生是吧，我他妈今天就废了你！”
“给我打断她的右手！”
“不——不要！”
右手断了，她还怎么写字？还怎么高考？！
“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
洛淼被按在地上，满身的脏污，眼看着男人提着碗口粗的木棍靠近，绝望挣扎哭喊——
“……谁来救救我……救命！”
话没落音，木棍呼啸落下——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