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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  时间: 2023-10-16 15:44:31  作者: fangmingy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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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乱讲话了。”
唐月欢被他逗得不好意思,瞪他一眼。
她低头看见被他紧紧握住的手,想抽回来,动了几下没能抽出。
“你的手太冰了,我帮你暖暖,别乱动。”
沈凛骁说得理直气壮。
唐月欢没了话好说。
等郑母办完手续回来,三人一起回了家。
一到院子大门口就看见了邮箱里的报纸都要塞不下了。
“你说江川人也不在家,还天天订报纸。”
郑母话虽然这样埋怨着,可手上还是利落地将所有的报纸都收拾齐整,放在了厅堂的桌子上。
沈凛骁拄着拐杖过去坐下,也不恼,一页一页开始翻看。
唐月欢正要去帮郑母一起收拾家里,沈凛骁翻开报纸却扑哧笑了一声。
“唐月欢,快过来看!”
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人兴奋的消息,唐月欢忙走过去看,还以为是有什么大新闻。
等到了面前,她的目光很快落在报纸的副版上。
因为那上面的标题赫然出现了她的名字。
标题是:谭阳镇流西村刘家人等村民郑重向唐月欢女士的致歉信。
致歉信中将他们对唐月欢的诋毁来龙去脉都写得清清楚楚,而在文章的中间还附带上了他们所有人的照片。
他们人手举着道歉信,照片下卢标明了每个人的名字。
公开处刑也不过如此了。
照片上,刘大婶和刘家侄子的表情犹如那吃了苍蝇一般的憋屈。
沈凛骁往后躺着,眉梢轻扬,将连续几天的报纸都递给她。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致歉信。
“他们的致歉信会连续一个月在报纸上登着。”沈凛骁向她解释。
唐月欢不自觉抿嘴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这是刘家人自找的。
沈凛骁随手拿起桌上的橘子剥了皮递给唐月欢。
两人将报纸收好,并未在这事上多留注意力。
日子一天一天继续过。
对于刘家人的事,在唐月欢眼里也就此告了段落。
直到后来,唐月欢因为高考打电话回村要户籍证明时,才从村长口中偶然知道,刘家人这次的登报道歉后,不仅到哪儿都被人认出来笑话,更重要的是,还让刘家侄子的那门婚事直接告吹了。
女卢家看了报纸当天就气得当即悔婚,说刘家人这样的品质不放心女儿嫁过去。
更重要的是,刘家侄子还因此丢了在镇上的铁饭碗。
刘家人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本还过得不错的刘家,掏空了家底办不了婚事,还找不着新工作,刘大婶逢人就哭诉说后悔,说早知道登报道歉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他们说什么都选赔三千块了事得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
1984年春节。
外面张灯结彩,鞭炮声响彻整夜。
郑家人一起吃了团圆饭。
守岁当晚,唐月欢还不忘手里拿着书看着。
沈凛骁给她倒了杯热水:“大过年的,放松放松。”
自从唐月欢决定要高考过后,每天学习愈发刻苦了些,她的数学天赋很高,但对于其他科目终究还是有短板。
唐月欢眼里亮晶晶的,双手捧着水杯笑。
“我看书就是放松,对了!江川,你帮我看看这道英语题。”
沈凛骁看了一眼,挑了挑眉。
“我教你,有奖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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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励?”
唐月欢眼里透出一抹疑惑来,她狐疑地看了沈凛骁一眼,一看他那样就没怀好心眼。
她正色收回了本子:“算了,你不想教我我就留着去问林院长好了。”
沈凛骁当即抢过她的本子。
“我会!”
平时她就把林序维当神供着,过个年她还要把林序维挂在嘴边,沈凛骁这哪儿能忍?
他埋头就开始给讲课。
却没注意到唐月欢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突然觉得这世的沈凛骁确实是变了,变得更好了些。
被‘林院长’三个字激到的沈凛骁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教完一题后还直接将后面的题也一并跟她说了。
“都听懂了吗?”沈凛骁问她。
唐月欢点点头,抿嘴笑着:“懂了。”
沈凛骁心满意足,正要说什么时,唐月欢抓了一把糖果递给了他。
“什么?”沈凛骁没反应过来。
唐月欢弯起眼睛笑:“你要的奖励。”
她的梨涡混杂着灯光摇曳在沈凛骁的眼底。
沈凛骁呼吸微窒,撑在桌面的手不觉握紧,几乎是不过脑子,他陡然凑过去,亲在了她的梨涡上。
肌肤接触的瞬间,唐月欢整个人都傻了。
耳边响起沈凛骁的含笑话语:“我要的奖励,是这个。”
酥麻感从耳畔席卷唐月欢的全身。
她心跳如雷,懵在原地久久不曾动弹,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耳根和脸颊都热得发烫。
脑子里像是被缠了乱麻,一句话都理不清。
沈凛骁靠她很近,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
“唐月欢,我……”
话刚起头。
屋外猝然传来郑母的呼声:“江川!快十二点了!出来点鞭炮!”
打断了两人的氛围。
唐月欢羞赧不已,猛地后退几步,跟他拉开距离,“妈喊你呢,快去!”
见她不敢看他,沈凛骁眼底的笑意更甚,他嗯了声离开屋子。
走到门边时。
他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扬声笑道:“唐月欢,新年快乐!”
外面鞭炮声骤起,大红色的火花闪动。
唐月欢看着他俊朗的面容,眸中浮动泪花。
“沈凛骁,新年快乐!”
她回应了他。
于是沈凛骁便笑得更灿烂了,他飞快跑了出去,点燃了郑家门前的鞭炮。
随着家家院院里的霹雳哗啦欢声笑语中。
新的一年来临了。
新春过后。
林序维推荐唐月欢去了一家民办的复读班,这里是专门针对高考做正规的学习。
唐月欢是整个复读班里年纪最大的。
上学第一天。
就有人好奇问她:“你去年高考考了多少分才来复读?”
“去年?”唐月欢诚实摇头,“我没有高考过。”
“那你为什么来读复读?”同学诧异。
唐月欢说:“林院长让我来我就来了,他说这里比起高三学校更适合我。”
听她提及林院长,同学们的眼神互相看看。
“那你之前是哪个学校的?”
“我、我没有上过学。”唐月欢笑笑。
这话一出,其他人的脸色顿时变了意味。
“现在还真是什么人都敢高考了!”
“就是,真以为自己是天才,没上过学还想高考!”
“没听人家说吗?人家是民清大学的林院长推荐来的,没准就是走个过场,实际上有关系早就内定民清大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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