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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很厚一叠。
傅廷渊面无表情将文件袋打开。
苏城调查得很详细。
黎歆高中毕业后和周律明在一起，二人读的不是同一个学校，但黎歆长得漂亮，在京大名气很高，追求者众多，但周律明长得也不差，因周律明经常过来京大找黎歆，即便他不是京大的，也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是谁。
和周律明在一起的黎歆是不一样的，她明媚充满朝气。
傅廷渊看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黎歆，指尖不自觉用力。
他一页一页往下看，在看到周律明已经去世时，他怔了一瞬。
他想过黎歆和周律明没在一起的原因，独独没料到他已经死了。
傅廷渊停顿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下翻。
直到看到周律明生前填了心脏捐献志愿，男人心头蓦地一跳。
他的指尖微不可查颤了一下。
看到周律明捐献心脏的日期和他做心脏移植手术的时间一样时，他猛地将纸张捏皱。
他死死盯着上面的字，腮帮绷得极紧，呼吸控制不住剧烈起伏。

“这是什么？”

他看向苏城，一见他这反应，苏城就知道他猜对了。
苏城目光复杂看着傅廷渊，在傅廷渊再次朝他看过来时，他垂下眸，一字一句道，“阮小姐曾经来沈氏集团找过你，那才是她和您的第一次见面。”
傅廷渊攥着拳头，良久，他突兀的笑了，“你是想告诉我，她嫁给我，对我一心一意，是因为我身体里那颗心脏？”
苏城垂着头，没有接话。
傅廷渊站起来，他像是自嘲、嗤笑，却又不知是在笑话谁，他耸肩，“笑话，这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
苏城依旧一言不发。
傅廷渊怒了，“说话啊！”
苏城张了张嘴，“沈总，阮小姐……”
他想说点什么，可一张嘴，他就想起黎歆每天给傅廷渊送饭的事情。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她总是那么担心傅廷渊的身体，这两年，傅廷渊但凡哪里有点不舒服，最着急的那个人一定是黎歆。
为什么傅廷渊那样对待她，她总是只是沉默。
她从不反抗，也从不……委屈。
傅廷渊陡然将桌上的资料挥翻在地，情绪激动，“滚，给我滚！”
苏城连忙退出总裁办。
办公室安安静静的，只有傅廷渊自己的呼吸声。
他望着一地狼藉，用力扯了扯领带。
周律明。
捐献心脏？
呵。
这算什么？
费尽心思接近他，掏心掏肺对他好，是为了一颗……
傅廷渊说不出那两个字。
他胸口燃起一团熊熊烈火，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他想起之前黎歆让他去复检的着急模样。
他当时在想什么？
见她那么着急，他心底很满意，因为越着急，证明她越爱他。
什么爱不爱的。
傅廷渊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他忽然疯了般将地上的资料一一撕碎。
“你怎么敢！”
“黎歆，你怎么敢的！”
-
黎歆回到望江别墅时已经十一点。
傅廷渊依然没有回来，黎歆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那份离婚协议书，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苏城：【苏助理，我是黎歆，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见个面吗？我同意离婚了，你帮我把离婚协议书带给阿勋吧。】
黎歆刚发完短信，外面传来汽鸣声。
她站起来，只见傅廷渊推门进来。
男人浑身寒意，黎歆微愣，发生什么了，他看起来似乎很生气。
瞧见黎歆，傅廷渊沉着脸大步走过来。
来之前，他一路都在想，他要怎么和她算这笔账。
演技可真好啊，把所有人都骗了，个个都以为她爱他入骨。
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怎么敢这样戏弄他！
可真的见到她，他满脑子想的要她付出代价的念头，却一个也冒不出来。
他看到桌上那份离婚协议书，瞳孔骤缩。
黎歆回神，觉得他来得正好。
她将离婚协议书递到傅廷渊面前，“我想了很久，两年了，逼了你两年，我很抱歉，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但我希望，你以后能幸福顺遂。”
“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当初是我对你不住，所以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你签完字，我们就去领离婚证。”
傅廷渊看着离婚协议书，瞧着黎歆一字一句没有丝毫不舍和难过的样子，心口那团郁火越烧越旺。
“呵，”他嗤笑出声，眼底染着猩红的冷意。
黎歆觉得傅廷渊有些奇怪。
她以为傅廷渊知道她愿意离婚了会高兴，可他怎么会是这副表情？
傅廷渊面无表情，举起协议书，当着黎歆的面嘶啦撕成两半。
黎歆错愕。
傅廷渊居高临下，冷冷盯着黎歆。
她怀着目的接近他，将他戏弄到这个地步，最后又想如此轻易全身而退。
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傅廷渊，“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黎歆，“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只是不想再拖着他了。
傅廷渊高高在上看着黎歆，不知是不是黎歆的错觉，她觉得傅廷渊看她的目光，似乎带着一种恨意。
傅廷渊，“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暂时不离了。”
黎歆没想到傅廷渊会突然改变主意，一脸惊愕。
傅廷渊瞥了她一眼，转身上楼。
周律明是么，一个死人而已。
他倒要看看，为了一个死人，她能做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