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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多的酒吧刚结束了一晚上的喧嚣与热闹，这会儿显得昏昏沉沉的，像是还在沉睡中。
张素怡找了一圈才看到开着的后门，快步走了进去。
正当她看着空荡荡的大厅毫无头绪时，却听见走廊尽头隐隐有讲话声传来。
张素怡深深吸了一口气，加快速度往边走。
她刚推开包间门，就看到一个男人拍着许音音的脸：“看这样子，你家里人是不打算送钱过来了，我看你长得也不赖，不如就……”
张素怡神色一冷，走过去拉开男人的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男人看向她，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哟呵了声：“你谁啊。”
张素怡瞥了眼缩在墙角的许音音：“我是她姐姐，不是说她砸碎你们东西了吗。”
“原来是送钱的。”男人把旁边的手表扔在了她怀里，“看看吧，你妹妹弄坏的，知道我这表多少钱吗？”
张素怡低头，看见了那块表的牌子。
确实不便宜。
但也要不了十万。
张素怡道：“你把发票给我，我按照上面的价格原价赔你。”
男人双手插在裤兜里，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张素怡，目光赤裸又令人头皮发麻。
“发票没有，这可是我表姐送我的生日礼物，你觉得是能用价格来衡量的吗？我说十万都是看在你妹妹年轻漂亮的份儿上，要是换了个人，别想好手好脚的走出这扇门。”
张素怡唇角微抿，她现在身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
之前柚柚做手术时，她给那对年轻夫妻的钱，根本就不是什么医院的福利，也没有这项福利，全是她这些年的存款。
她忍下那道目光带来的恶心感：“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但我确实没有那么多钱，我所做能的就是按照原价赔你，你如果想报警的话也可以。”
许音音转过头，大声道：“不可以！”
“听见没，这可是你妹妹说的。”男人朝张素怡走了一步，目的更加明确，“不如这样吧，你长得比你妹妹漂亮多了，你陪我一晚，我倒给你十万怎么样？”
此话一出，他身后立即传来了几个朋友的起哄声。
许音音咬起了唇。
张素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想买我一晚的人不少，你是最抠的。”
男人脸色一变，或许是觉得在一众朋友前被抹了面子，当讽刺道：“你别给脸不要脸，不就是一个出来卖的，傲什么。”
张素怡不打算再和他浪费时间，抓起许音音的手腕就准备走。
然而许音音却挣开了她的手，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你脏死了，别碰我！”
张素怡呼吸重了不少，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她真的挺想把许音音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男人乐了：“你妹妹说得对，一辆被无数人上过的公交车，就别在这儿挑乘客了。”
张素怡反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包间。
男人的脸当即又黑又红，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我看你他妈就是找死！”
张素怡艰难转过头看向许音音，后者小鹿般的眼里满是慌乱，缩在墙角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就在张素怡以为自己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角落里却响起一道不冷不淡的男声：“钟黎，够了。”
张素怡在挣扎的一瞬间觉得脊背发凉，墨旭瑄……
他一直都在。
然而男人却已经红了眼睛，丝毫不予理会。
下一秒，包间门被人撞开，林荔和两个警察进来了。
那个叫钟黎的男人这才松开手，一脸的不屑与狂傲。
张素怡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缓缓蹲了下来。
林荔拍着她的背，脸上满是担忧：“你没事吧？”
张素怡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滑落。
这时候，钟情走了过来，一脸的歉意：“温医生不好意思啊，包间里的灯光太暗了，我没认出你来，差点闹了误会。”
林荔转身推开她，火大道：“你装什么呢，人被你们欺负成这样，还误会，误会你妈……你妈妈和你爸爸都还好吧。”
墨旭瑄站在钟情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素怡，五官隐匿在灯光下，神色难辨。
钟黎的态度很嚣张：“知道我姐夫是谁吗？”
钟情拍了拍他，让他闭嘴，随即对旁边的警察解释道：“我们都是认识的，就是闹了一点小误会，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她妹妹。”
许音音仓促的点了点头：“没……没事的……”
但由于报警是张素怡，警察还是问了她情况。

张素怡怔怔看着前方，张了张嘴才道：“那就是……误会吧。”

很快，警察和包间里其他的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
钟黎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钟情按住了，她挽着墨旭瑄的胳膊，柔声道：“晚行，我们也走吧，一晚上没有休息，我肚子里的宝宝都在抗议了。”
墨旭瑄淡淡道：“在外面等我。”
钟情不动声色看了张素怡一眼：“我……”
“出去。”
听见他冷了声音，钟情勉强笑了笑：“这里面有些闷，我去外面透透气。”
话毕，她拉着钟黎就走了。
钟黎嚷嚷道：“她们还没有赔钱呢，不能就这么算了！”
墨旭瑄扫了眼林荔：“留在这里等我请你吃饭？”
林荔感觉汗毛瞬间都立起来了，她退了两步，警告道：“我……我就在外面，你要是再欺负她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许音音见状，也贴着墙角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很快，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墨旭瑄单腿屈膝，蹲在张素怡面前，抬起了她的下巴：“张素怡，怎么哪儿都有你的事。”
张素怡被迫对上他的视线，失笑道：“是啊，我怎么走哪儿都能遇到你。”
墨旭瑄道：“说说看，有哪些人给你出了多少钱。”
他的声音明明很平静，却让人感觉到了锥心刺骨的寒冷。
张素怡道：“很多，数不过来了。”
墨旭瑄的手上加重了力道，黑眸半眯：“现在不说是我误会你了？”
她疲惫道：“傅总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大半夜出门，就是为了在这里聚众欺负一个小姑娘……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你ᴊsɢ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是吗。”墨旭瑄道，“医院里的患者要管，前同事要管，这又是你什么妹妹？我看她倒是比你聪明，比你有眼力见多了。”
张素怡神色不变：“不然傅总以为我为什么要当医生。”
墨旭瑄不置可否，只是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离钟情远点，也不要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张素怡道：“那我也最后提醒傅总一次，尽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墨旭瑄嗤道：“你觉得这个威胁对我有用？”
张素怡朝他笑了笑：“同理。”
是她想靠近钟情吗，是她想管这些事吗，她只是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而已。
可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放过她，她有什么办法。
墨旭瑄偏头看了眼她脖子上的掐痕，冷声道：“看来这次的教训还不够。”
张素怡闭上眼，不想再说话。
她又不傻，在进酒吧前，就报了警。
墨旭瑄松开她，倏地起身。
林荔本来趴在门上的，可这门的隔音太好了，她什么都听不见。
墨旭瑄把门推开的同时，她差点被弹了出去。
林荔揉着鼻子：“你开门不会说声啊。”
墨旭瑄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阔步离开。
林荔对着他的背影扬了扬拳头，连忙进包间去看张素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