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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怀率先收回视线，朝那人点了点头：“谢谢。”
便转身朝外走去。
楚若璃习惯的跟上他的脚步，就像当年来到江城法院时一样。
夏日，阳光热辣。
楚若璃垂眸看着两人同频的步调，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真的决定好了吗？”
前程和爱情，都已经决定选黎露了吗？
没清楚的问出后一句，是楚若璃给自己最后的尊严。
裴瑾怀脚步一顿，没有丝毫犹豫：“是。”
他不会不懂她在问什么，却还是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楚若璃眼眶瞬间滚烫：“那我呢？我……算什么？”
裴瑾怀沉默了很久，给出了一句：“下个月三号，我和她订婚，你有时间可以来看看。”
扔下这句，男人又一次先行离开。
但这一刻，楚若璃彻底僵在了原地，再没有力气追上去。
风吹来，迷了眼。
楚若璃仰头望天，太阳很大，依旧高悬。
可属于她的太阳，已经抛弃自己去照亮其他人了。
裴瑾怀……真的不要她了！
接下来的几天，楚若璃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一个案子接着一个案子，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不想起裴瑾怀。
可越不想的事情，老天爷就偏偏不会如她意。
楚若璃看着裴瑾怀的朋友圈，呼吸急促到全身发抖。
他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余生，请多指教。”
下面的九宫格照片，是他和黎露青涩的学生时期。
每一张照片，裴瑾怀眼中的爱意都掩藏不住。
紧接着，手机通知铃声叮咚作响。
聊天界面上无数的小红点不断累积，每一个人发来的都是同样的一句。
“岁岁，你和羡礼是怎么回事？”
像是翻滚来的浪潮，不由分说的把楚若璃卷进深海，也像套在脖子上越收越紧的麻绳，勒得她喘不过气！
楚若璃狼狈的按灭了手机，伏在桌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她唯恐逃避不及的噩梦，却是裴瑾怀迫不及待炫耀的幸福。
“楚若璃，你没事吧？”
身旁，同事突然的关切让楚若璃身子一抖。
她狼狈的收敛起所有脆弱，假装平静：“没事，有点低血糖。”
然后起身，匆匆离去。
别墅漆黑一片。
夜风吹进来，刮得窗帘乱飞，带落了床头柜上的相框，发出一声响。
楚若璃木然的伸手捡起，只见照片上，男人低头伸手摸着女孩的头顶，目光是难得的宠溺。
那是刚在一起时，她拉着裴瑾怀拍的。
明明那时候两人那么好，好到自己几乎能看到未来，可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楚若璃眼眶发涩，心里憋闷到不行，最后只能将相框扣下，不再去看。
可那股憋闷却没有消失的迹象，她只能去到酒柜，拿出瓶酒打开灌了一口。
涩苦的酒精麻痹了心里的痛意，楚若璃一口接一口喝着……
不知什么时候睡去的。
翌日，楚若璃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摸过手机一看，是顾母的电话：“岁岁，好久没见了，晚上来家里吃饭吧。”
“正好也聊聊你和羡礼的事。”
听到这，楚若璃拿着手机的手一紧：“阿姨，我今天法院还有事，可能没空……”
电话那头，顾母沉默片刻后说：“岁岁，我和他爸都很喜欢你，也早就把你当儿媳了。你和羡礼都是好孩子，我们不想你们就这么错过。”
“你就当是来看看我们老两口，过来吧。”
楚若璃受不了老人这样的请求口吻，最终改口答应顾母会过去。
晚上，顾家。
饭桌上，气氛沉寂，只有碗筷碰撞声。
突然，顾母开口：“一家人也都在，羡礼，说说你和岁岁的事吧。”
楚若璃紧扣着手指，垂眸盯着碗筷，不敢抬头。
裴瑾怀声音冷淡：“没什么好说的。”
他坚决的态度如耳光狠狠的扇在了楚若璃脸上，疼得她无地自容。
“混账！岁岁陪了你十年，我们家最落魄的日子，岁岁也一直陪着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你怎么敢伤害！”
顾父愤怒的一巴掌拍在桌上。
眼见裴瑾怀要开口，楚若璃怕他们父子吵起来，连忙假装手机来了消息，起身说：“顾阿姨、顾叔叔，不好意思，法院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拿着包就要走。
顾母却将她拉住，然后对裴瑾怀说：“大晚上的不安全，你送岁岁回去。”
楚若璃刚要拒绝，却见裴瑾怀已经起身往外走。
没办法，她只能跟着离开。
天黑漆漆的，只有街边几盏昏黄的路灯亮着。
楚若璃看着身前半步远的修长身影，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刚才的一幕。
她下意识的开口：“裴瑾怀，你喜欢过我吗？”
裴瑾怀语气疏远又冷漠：“你是当时的被迫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