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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点心精致得让她不忍心下筷，那些她叫不出名字的菜肴美味得让她瞪圆了眼睛。
薛念薇餍足地眯起眼睛，“谢谢陆西辞哥哥。”
薛念薇吃完饭，把食盒刷干净擦干，没吃完的饭菜分门别类打包放好，拿了小毯子到沙发一角窝着。
“怎么还不上楼睡觉。”
薛念薇不想说自己怕黑，怕说了怕黑陆西辞要照顾她感受、不好意思离开，只是小小声问：“陆西辞哥哥，你不走吗？”
明明怕得要命。
陆西辞轻描淡写道，“等雨小些，开车方便。”
薛念薇没忍住弯起眼睛，声音也带了甜甜的笑：“那你可以给我讲讲不涉密的案子吗？”
他是警察，哥哥也是，神圣不可冒犯且遥不可及。
她想了解。
陆西辞无奈，揉了揉俊秀的鼻梁。
送孩子上学，给孩子送饭，现在还要给孩子讲睡前故事。
蜡烛柔和的光柔和了他侧脸轮廓，精致得让人心动。
“从前有个智障儿，被母亲照顾很多年。”
“然后智障儿的病治好了嘛？和他的同龄人一样。”
陆西辞冷冰冰打破她想象，声音凉而缓和，“有一天，他死了，他杀。”
薛念薇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陆西辞把关键信息涉密信息省略，听起来更像是关于另一个世界的天方夜谭。
身边的女孩拿小毯子把自己裹成圆滚滚一小团，眼巴巴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所以，是智障儿的妈妈，因为担心自己走了以后儿子没有人照顾，才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吗？”
“杀死之后，又去公安机关自首的是吗？”
“那最后呢？”
“怎么判的刑？”
“不知道。”
“故事讲完了。”
后面部分他不想提。
他见过的阴暗面她一辈子都不会见到。
这个世界远比她所见所想更加复杂和残忍。
灯亮起的瞬间，薛念薇条件反射转过头看他。
那双眼睛显出原本温柔的样子，黑白分明有柔和的色泽，漂亮得令人侧目，而现在正静静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竟然就这样，陪她坐了一个晚上。
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灯才会亮起的夜晚。
在这个下着暴雨的中秋节。
陆西辞站起身，身上的白衬衫已经不像出门时挺括，领口开了两颗扣子，从她角度能看到令人遐想的锁骨，喉结线条清晰凌厉。
就这么几秒的时间，他人又恢复平常那副冷冰冰的少爷模样，懒洋洋道：“时间不早了。”
见她没有反应，他微微欠身，冷白灯光兜头而下。他人清瘦脸又白净，身上衬衫西裤，看着禁欲又……斯文败类。
而下个瞬间，斯文败类的手指在她鼻梁轻拧了下，语调散漫，眼神不羁。
“好奇宝宝，可以睡觉了。”


☆、第 8 章

暴雨初歇，室内冷白灯光兜头而下，笼着那抹清瘦颀长的身影。他指尖有些凉，一触即放，轻地像是她错觉。
薛念薇手指无意识揪着手里的小毯子，他明明说的是“好奇宝宝”，可她的小脑袋瓜自动过滤了下——
就只剩下宝宝、宝宝、宝宝……
手指无意识揪着手里的小毯子，她突然就有些不敢抬头看他。
“怕狗吗。”陆西辞冷淡出声。
“嗯？”薛念薇仰起小脸，她瞳仁很黑，一眨不眨看人的时候，懵懵懂懂，乖巧无辜。
“不怕！”她摇头，脑袋上的小揪揪也跟着晃，“我喜欢狗狗，尤其是大的！”
陆西辞轻扬眉，“那过来锁门。”
“噢……”薛念薇慢吞吞跟上去。
门带上前，薛念薇扶着门把手，从门后面探出个小脑袋，小小声和陆西辞道别，“哥哥再见！”
陆西辞“嗯”了声，双手插兜下楼。
顾桢不在家，他一个陌生男人住在这里不合适。
到底是有多害怕，才会在门铃响起时对着空气喊“哥哥”给自己壮胆。
可是关他什么事。
她是顾桢妹妹，又不是他陆西辞的妹妹。
他皱眉，隐隐烦躁又开始有萌芽迹象。
一直到11楼东户灯关掉，那辆黑色越野车才发动，驶出小区大门。
-
翌日，清晨。
阁楼窗外暴雨洗过天幕，像极宫崎骏漫画里的画面，白云如同触手可及的棉花糖。
薛念薇迷迷糊糊，但依然记得自己有很重要的事，她起身拿起手机，看到红红的小圈一。
昨天睡前给顾桢发的信息，在今天凌晨有了回音：
【本来脑子就笨，不要胡思乱想，你哥好着呢。】
七上八下的小心脏这才找到落脚点，薛念薇往后一仰舒舒服服倒进蓬松柔软的棉被，却不知道哥哥现在又在经历着什么。
顾桢刚工作的前三年，几乎音讯全无，她每天提心吊胆。那时候外婆尚且在世，老人信佛，总会为哥哥念几句祈求平安。
薛念薇一轱辘爬起来。
今天一定要出趟门。
她打开冰箱，刚要把昨天剩下的饭菜放到微波炉“叮”一下，转头就瞧见陆西辞从外面进来，手里精致食盒随意放到餐桌。
他穿一身没有图案的黑色运动服，拉链拉到领口挡住白皙下颌，黑发落在额头，眉宇干净鼻梁高挺，像个刚跑完步回来的年轻大学生。
脚边一只黑黄相间的德牧，威风凛凛，目光却很温和。
薛念薇和德牧大眼瞪小眼片刻，终于没忍住“哇”了一声。
她仰着小脸看看他，又悄悄打量面前的大型犬，唇角弯弯翘起，小虎牙冒出个尖儿，天真稚气。
所以，她喜欢？
陆西辞嘴角轻扬，骨节分明的手指给德牧一下一下顺着毛，那张脸哪还有惯常示人的冷漠。
薛念薇眼睛一眨不眨跟着德牧转，“你从哪里牵来的呀？好帅好帅！”
“收养的。”陆西辞冰冷的声线缓和，睫毛低垂下来，长而温柔。
“从哪儿收养的呀？”
薛念薇攥拳，这么威风的崽崽，要收养就收养一箩筐！一大箩筐！
“他爸爸是一只缉毒功勋犬，服役五年立功无数，”他漆黑眼底像是笼着一层薄雾，看不清情绪，“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帮一个刚上班的毛头小子挡了一颗子弹，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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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念薇吃过早饭，又蹲到德牧旁边，毫不怕生，“崽崽，姐姐要出趟门，回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