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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雅凡知道他们之间的隔阂。

那是一辈子都难消的东西，他点头，裴简低着头，走出了这一片的阳光。

那人站在他刚才的位置，微微一笑，“小简还这样别扭呢？”

“一直这样。”

在这点上。

蒋雅凡倒是理解裴简。

他本有健康富庶的家庭，结果因为一场意外，双亲双双陨落，家破人亡之下，不得不过起了寄人篱下的生活，虽然穆家待他不差，可终究是没了父母亲，哪是笑笑就能过去的。

说起来。

这事已经过去十几年。

蒋雅凡基本已经忘的干干净净，要不是那天在莫永洵手机上看到秦止的信息，他恐怕还不知道，秦止跟裴简之间，还有这么深的渊源。

还有宋闻。

那个宋闻，才应该是那场事故里，下场最惨烈的家族。

而这一切，蒋雅凡母亲那里，的确是推手。

唯一的区别便是，宋闻家是跑不了要蹲局子被判受贿的，秦止家是替罪羔羊，裴简家则是为了平衡局面，不得不站出来，做出必要的牺牲。

这些事发生时，蒋雅凡还在读书，不了解太多，若是要旧账重提，三天三夜也算不清楚。

他明白。

秦止提起这事，还将宋闻的死往他身上赖，只是想破坏他跟莫永洵。

可这些，莫永洵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未必想的通。

那一晚蒋雅凡嫉妒宋闻。

嫉妒他人都没了，可名字一出现，还是能死死牵引着莫永洵，才会做出那些事，可现在，人已经冷静下来了，便只想知道她好不好。

恰巧眼前的表哥跟魏业礼有些往来。

遇到了，便顺口一问，“哥，今天怎么不见魏叔叔来？”

上香这事往年来的人都不少。

尤其是长辈们，就算有会议也会推掉来参加。

可这次却没见魏业礼。

倒是稀罕。

表哥撇撇嘴，气定神闲，透着散漫，“出了点事，回去奔丧了。”

“奔丧？”

这事蒋雅凡倒没有听说。

“你还不知道，听我爸那边说是叔叔年轻时候的情债，这不，刚见面才半年多，过个年，人竟然不小心摔到了脑袋，当场就没了。”

微微嗅到了古怪的气息，那份古怪源于内心越来越明朗的事实，蒋雅凡骤缩了瞳孔，“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姓付？”

场面有几分空寂，翠绿的树叶往下落了不少，从蒋雅凡眼前划过，随着面前人的声音，一起落地，“是姓付，怎么，你认识？”

“付韵？”蒋雅凡难以呼吸，他不敢想象若是付韵离世，莫永洵会怎样，所以这只是猜测，可如果坐实了，魏业礼的所作所为便能够解释清楚了。

“好像是这个名儿，听说住在星港街附近，是老街了，最近翻了新。”

蒋雅凡僵在原地。

双脚生根发芽。

他的表哥却知道不少，但只是从魏业礼的角度出发，将那些事全盘托出。

“叔叔好像跟那个女人还有个私生女，现在都在忙着办丧事呢，家里还担心他会让人认祖归宗。”

一切的一切瞬间都有了解释。

也令人恍然大悟。

为什么魏业礼会对莫永洵不同于其他，好的不像话，甚至将应该给亲生儿子的玉佛都送给了莫永洵，还派了冯迎辰留守燕京照应她，为了她教训穆言湘，在莫永洵面前，总是纵容的不得了。

所有的好，只因她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二十几年没见过面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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