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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黎小眠低低唤到，侧身让靳母走了进来。

靳母一直住在靳家老宅，怎么会突然来城区公寓？

黎小眠不解，但也没多问，亦如从前一般做好儿媳的本分。

靳母看着黎小眠苍白病态的模样，不由得蹙起了眉。

“每天闲在家里没事干，也不知道好好收拾自己，这病恹恹的样子不嫌晦气吗？”

黎小眠泡茶的动作一顿，热水差点烫伤手背。

“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

她的解释刚出口，靳母却没有太多耐心听。

“晦气就晦气，反正跟我家阿琛没关系了。”

靳母说着，从皮包中拿出一份文件，扔在了茶几上。

“把它签了。”

黎小眠神情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低头看向文件。

为首目录页的几行字，让她彻底呆住。

“婚前财产证明书、离婚协议、自动放弃婚后财产承诺书……”

她抬眸，呼吸有些凌乱。

“您……这是什么意思？”

靳母面色严肃地拿出签字笔，摆在文件的一旁。

“别人家的媳妇三年抱俩，你身为靳家媳妇，整整六年一无所出，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她反问道。

黎小眠噎住，垂在身侧的手心微微冒着冷汗。

“不管是婚姻还是孩子，都是我和靳九琛的私事。”

靳母看着她，神情带着一抹无奈：“黎小眠，别怪我说话狠。一条狗养六年都会生几窝崽，你占着茅坑不拉屎无所谓，我这老脸丢不起，阿琛肩上担着整个靳家企业的担子，他也丢不起。”

靳母的话，字字在理。

可落在黎小眠耳中，却一句句如刀刃，一点点劈人心。

“你是陪阿琛从大学走到了现在，一起吃过苦享过福，可他这几年心底已经没了你，你还强占着靳太太的位置有什么用？”

听着靳母继续道出的话，黎小眠的脸上血色褪尽。

她缓缓低下头，眸底一片苦楚。

“九爷心底有我的，他昨天还给我煮了面。”

尽管，那面条她一口未吃，他们两人也不欢而散。

靳母弯腰拿起笔，亲自放到了黎小眠的手中。

“你我都是女人，有些事自欺欺人可以，但骗不了别人。”

“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注定不能继续坐在靳太太的位置上。”

闻言，黎小眠脸色惨白。

靳母不愧是久经风雨的过来人，打蛇打七寸，招招致命。

那年她受刺激流产大出血，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但一直联系不上靳九琛，最后是靳母来的医院。

整整住了五天院，她才能下床走路。

出院前，医生要黎小眠做好心理准备，这辈子她都不能做母亲了。

大抵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靳母才会将那件事对靳九琛守口如瓶吧。

“已经发生的事没法去改变，也怨不得旁人。”靳母脸上划过一缕复杂的情绪，“我身为一个母亲，现在要做的就是替自己的儿子做好万全打算。”

“三天后，我要听到你和阿琛离婚的消息。”

靳母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离去。

黎小眠怔怔站在原地，直到顽皮的小猫跑出来蹭了蹭，她才勉强回过神。

手机一阵震动，屏幕上亮起了署名为‘九爷’的号码。

黎小眠心一顿，迟疑片刻后拿起手机划过接听键。

“……”她还未出声，听筒那端已经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眠姐，我是苏瑶瑶。”

“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