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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陷入一片沉寂。

时柚看着他，顿觉这辈子可能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

好一会儿，裴亦川才重新开口：“你和沈遇舟有我无法介入的过去，我们在一起也不过一个多月，但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说完，他又笑了笑：“如果我对你的感情反而成为了你的负担，那是我的错。”

时柚心一震，险些因为这番话而红了眼。

“对不起……”

裴亦川收拾好画具，故作不在意：“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好好画。”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至下午，时柚才整理好烦乱的思绪，重新下笔。

然而想来想去，沈遇舟的脸就像踩着香蕉皮似的在脑子里滑来滑去。

她丢开笔，靠着椅背仰头望着天花板发愣。

老年医院。

沈遇舟头一次来这儿，经过护士的指引，他才将探寻的目光落在树荫下打瞌睡的时奶奶身上。

他慢慢走过去，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突然想起，自己和时柚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来看过时奶奶。

一种说不出的愧疚在心底漫延，沈遇舟蹲下身，轻轻叫了声：“奶奶。”

时奶奶睁开眼，目光浑浊。

她有些木讷地转过头，一脸的陌生和疑惑。

沈遇舟以为她是因为不认识自己才露出这副表情，正想解释，身后的护士突然说道：“老人有严重的老年痴呆，连小柚都认不出了。”

闻言，沈遇舟心一窒。

时奶奶对时柚何其重要，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想起时柚那绝望的眼神，沈遇舟在心中不断痛骂自己是个蠢货。

“你看见我孙女没？”时奶奶问道，视线落在手中的照片上，“她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护士无奈地叹了口气：“奶奶，小柚前天才来看过您啊。”

谁知道时奶奶根本没听进去，自顾自的说：“她上次来往这儿眼睛都是红的，我问她，她说是看到我太开心，其实我都知道，她是因为小厉的事难过。”

说到这儿，她眼神一亮：“你知道小厉是谁吗？她是小柚的男朋友，小柚总跟我提起他……”

沈遇舟静静听着，当时奶奶提起时柚小时候的趣事时，他也会跟着笑笑。

不知不觉，天快黑了，护士带时奶奶回了病房。

而沈遇舟仍旧坐在原处，似乎还没能从回忆中抽身。

直至挂起了风，他才缓慢地起身离去。

不知不觉，沈遇舟走到了时柚楼下，那扇窗户亮着灯。

那抹暖黄色光芒像是温水抚平了他心中的躁意，让他舍不得离去。

忽然，一张满是褶皱的纸被风吹到沈遇舟脚边，他看了眼，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将其捡起展开。

当看清纸上的人时，他目光一怔。

这是他？

沈遇舟猛地抬起头，再望向那扇窗户的双眼已经泛红。

“为什么？你心里明明还有我，为什么……”

一时间，他陷入了无法自拔的迷惘中。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时柚回心转意，哪怕只是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几声闷雷响起，大雨突至。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沈遇舟就这么看着，淋着，念着地站着一动不动。

屋内，时柚放下笔，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见外头下雨了，窗户还没关，她立刻起身去关窗。

可随意扫过的目光在看到楼下的人后猛地滞住。

沈遇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