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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没一会我的门被敲响，没等我同意，江野推门而入，许是怕被看了笑话，他顺带将门关上。
江野走到我的面前，我没有说话。
“付颜刚回国，需要丰富自己的履历。她在国外参加过不少竞赛，也获得过不少奖。国外有些项目对我们来说也是有很大的参考价值的，付颜很有想法。”
说起付颜的时候，江野可能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眼睛会亮，那些下意识的赞许，眼底的欣赏对我来说，都如同一场漫长的凌迟。
我抬眸，轻声问：“我知道付颜很优秀，可，江野，难道你没有私心吗？”
“禾茜。”许是被我说中心事，江野瞬间变得不耐烦，“你不也说过，我们公司不会放走任何一个优秀的员工吗？”
“江野，你爱我吗？”
这是我昨天后第二次问了。
江野有些恍惚，眼里糅杂的情绪很是复杂，他伸手揽过我的肩膀，“禾茜，我只会和你结婚。”
我深呼吸了口气。
只会和我结婚。
却不肯应我一声，爱我。
江野。
没有人会愿意一直等的。

付颜上午问的项目一直都是我在跟，现在却被江野转到了付颜的手里，江野可真是懂得扎人心。
这个项目是我喝了五瓶白酒才谈下来的。
“禾茜，今晚跟我去见客户签合同。”付颜高傲地站在我面前，对着正在指导实习生的我，语气强硬地说着。
我下意识皱眉。
不知道的，还以为，付颜是公司副总。
我正想拒绝。
付颜却搬出了江野：“江野让你跟我去的。”
“只是签个合同，你在矫情什么？今晚八点，魔都会所，你必须来。”丢下这句话后，付颜走了。
实习生咽了咽口水，这个项目他也有参与，如果只是签合同的话，他也可以去，“不然我去？”
“不用，她有本事撬我单子，那就得有本事吃。”
快到八点的时候，我的手机不断地响着，看清来电显示，我直接把手机关机了，旁边男人的余光大概是瞧见了，轻笑了声，低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国家大事。”
我拧着眉看了眼男人，昏暗的视线里，只能隐约看出男人的轮廓，身着高定西装，锃亮皮鞋，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
演奏结束的时候。
好巧不巧。
我俩又在门口撞上了，这时我看清楚男人的面貌。
哦，是我对家。
“封总。”我抱着手臂挑眉看他。
我对封迟的敌意很深，毕竟这人抢了我不少单子呢，釜底抽薪这招他玩得贼六。
封迟哭笑不得：“禾总，公归公，私归私，您大可不用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封总多想了。”
“我送你？”
我低头看了眼打车软件，还在排号。
“行啊，恭敬不如从命，就当弥补我被你抢了那么多单子受伤的小心灵吧。”
封迟笑了笑。
一路上大多我俩各自沉默，只是中途的时候，封迟问我，有没有跳槽到他们公司的想法。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我向封迟道了声谢，顺带微信转账了两百块钱后，径直走进小区，徒留封迟一人在原地看着那两百块钱。
“刚送你回来的是封迟？”江野从吸烟区走来，满身烟味。
我点了点头。
江野没再多问，只是提醒我离封迟远点。
我们先后走进了屋子，他坐在沙发，面无表情，沉默良久，“项目没签下来。”
正在倒水的我停下了动作，意料之中的事情。
“今晚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信息。”
“关机了。”
“所以为什么不来？”江野压着自己的怒气问。
我笑了笑，走到江野的对面坐下，“我的项目，你问都没有问过我，就转手给你的心肝宝贝，我怎么想？”
“这是我的疏忽，但你不该公私不分！”江野拍桌站起。
“我公私不分？江野，你到底哪来的脸跟我讲公私？”
“禾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江野面色难看，“你知不知道，付颜差点就被那群人给欺负了！”
忽的，我仰天长笑，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在一起那么久，我自认为我们感情已经很深了，不料我爱的人却仍然肆无忌惮地在我心尖上扎针，那些我还在期盼的东西全都崩塌殆尽。
“江野，你知道，那单子我是怎么谈下的吗？”
“我是喝了足足五瓶白酒，吐得昏天暗地，捂着胃在医院里打了三天吊针才谈下来的，我怕你担心，我只字不提，我故作轻松。”
“但江野，你明明知道的，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江野的眼里情绪复杂，他试图如同从前，想摸摸我的脑袋，却被我避开了。
我深呼吸了口气，想要释然，却发现，在此刻还是很难做到。
“你爱付颜。”
“我放你自由。”
门铃忽的被疯狂按响，我皱眉去开门，迎面而来的是被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我怔了一下。
“禾茜！”江野小跑到我身边，正对上付颜的双眸时，动作慢了几分。
付颜哭得梨花带雨。
“江野！我为了给公司签单被客户差点被欺负，你跟禾茜却在这里逍遥自在！”
“如果不是禾茜不来，我会那么狼狈吗！”
“抢单子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自负吗！”
我一把拽过她的领子把她从我家拖出去，左脸火辣辣的疼没让我倍感屈辱。
江野下意识阻止，甚至推了我一把。
我没站稳。
腰狠狠地撞上了鞋柜，疼得我脸瞬间扭曲。
江野护着付颜：“禾茜，付颜只是受了欺负，所以心里委屈，你让着她点。”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江野。
从未有一瞬间觉得这个男人竟这么恶心。
“她委屈？”
“她委屈你就纵容我被欺负？我活该被她打？”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野皱眉。
“江野，跟我走。”付颜握住了江野的手腕。
江野拒绝：“不可能。”
“那你别后悔！”话落，付颜跑了出去。
已近半夜十二点，外面伸手不见五指。
“禾茜，她一个人不安全，我去看看。”江野小跑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自嘲一笑，随即也跟着走了出去。
有些话，我总要说明白。
拐角昏暗的角落，江野把付颜压在角落里深吻痴缠。
付颜勾着江野的脖子，“江野，我后悔了。”
江野没有应她。
“你不爱禾茜，对吗？”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身后，付颜透过余光看到了我，挑衅的嘴角勾起。
江野的沉默已然是个答案了。
休息了两天，我提了离职，手中公司的股票都高价抛售了出去。
江野说，这公司是我努力拼下来的，这么走了，太便宜他了。
可我不想要了。
关于江野的任何东西，我都选择舍弃。
我收拾东西要走时，付颜还偏偏得过来恶心下我。
“禾茜，青梅竹马又怎么样？在我和你之间，江野永远都只会选择我。”
“所以呢？”我反问。
“需要我祝福下你们吗？”
“你！”付颜气急败坏，她不过是想来我面前寻找些优越感。
我听说付颜这两天丢了不少单子，大小姐的脾气，喝酒陪笑样样不愿意干，还背后骂了客户被发现，江野为了给付颜擦屁股，忙得焦头烂额。
“请问禾总有空吗？”
封迟正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是他的助理敲门开口的。
付颜看见了封迟，下意识地皱眉，语气不太好：“二位走错地方了吧？”
昨晚付颜有个单子被封迟光明正大地抢走了。
助理和封迟自动忽略了付颜的话，助理对我说：“哎。禾总你是离职了？”
“是啊。”
“那可真不巧。”封迟说着，把手中的合同递给我：“我还想着来给禾总送单子。”
“嗯？”我接过合同，有些疑惑地看向封迟，我和封迟也算是厮杀多年，这突如其来的示好一下子让我不知所措。
“之前的提议你也可以考虑一下，一直有效。”
封迟说的是上次送我回家时提的跳槽。
我翻了下合同，但我看到盖章的地方时，不由看向封迟，这可算得上是杀人诛心。
付颜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去。
“封迟！你是故意的！”
封迟勾唇：“还算不蠢。”
“行了。好意我心领了，合同我就先不收了。”我把合同还给封迟，“改天我请你吃饭。”
“禾茜！你知道那个单子能给公司带来多少利益吗！”
我笑了笑：“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这时，江野也来了。
付颜上前直接告了我一状，说我伙同外人抢了自己的单子。
江野只是淡淡地扫了我和封迟一眼，“各凭实力。”
“江野！”
“我是在为你着想！”
封迟鄙夷地看了眼江野：“江总，你们公司是准备开始走下坡路了吗？什么人都招。”
“封迟！你什么意思！”
封迟没有理会她，随即示意他的助理帮我搬箱子。
我哼哧一声，想要拒绝时，看到江野正看着我时，拒绝的话咽回了肚子，而是改口说：
“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多不容易，可千万别自己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