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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舒的脸色沉了下，她冷声斥道，“裴旬！”
裴旬整个人都被阴影给挡住，他声音仍旧冷淡，只是夹杂了不少轻嘲，“做都做了，还怕？”
方舒只觉得自己胸口像是闷了一团棉花进去似的，她看着裴旬好一会，才回头和谢浔说道，“抱歉，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一下？”
谢浔长睫垂落，挡住眼里的思绪，他嗯了声：“有事叫我。”
直到谢浔出了包厢，方舒才忍着心里的郁气，缓缓开口，“裴旬，你贬低我不够，一定要拉别人一起是吗？”
“贬低？”裴旬重复了遍这个词语，他才抬起眼眸看向方舒，“你有哪里值得我贬低的？”
方舒闭了闭眼睛，“那还请你以后不要再胡说八道。”
“敢做不敢当，好像是你一贯的作风。”裴旬的声音愈发低沉，他啧了声说道，“方舒，你真是从不让我失望。”
包厢里还弥漫着酒气，裴旬坐在沙发上，哪怕看不清，方舒也能想象到他现在的表情有多么讽刺。
说来可笑，裴旬说她虚伪、不择手段、唯利是图、品行不端，可就连方舒自己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裴旬眼里变成了这样。
那股无力感又从心底蔓延出来，方舒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嗓子的干涩说道，“是吗？”
她说完就想离开，然而却看见包厢门突然被推开，林雅又踩着恨天高回来了，只是这次她身后还跟着及几个熟人。
齐颂首当其冲，他看见裴旬就说，“林雅说你在这边我还不信，怎么还真过来了？”
但很快她又看见了站着的方舒，眉梢一挑：“阿旬你不地道啊，出来相亲还带着秘书？”
他似乎对裴旬和林雅相亲这回事并不意外。
他们这群人本来玩的差不多，都是要回家结婚的，所以别说宋音音，就算是李音音，张音音，那也就是玩玩而已。
不过显然，齐颂现在压根没想到宋音音，他打量着方舒，语气轻嘲：“没看出来你还挺敬业。”
林雅在一旁听出来不对劲，她问齐颂：“他们认识吗？”
齐颂一顿，随即说道，“认识啊，方舒以前是阿旬的秘书。”
秘书两个字咬的格外重，似乎蕴含着什么暧昧因素一样。
然而林雅却没明白过来，她看着方舒，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你不想跟我们一起玩，谁跟自己老板能玩到一起啊？”
齐颂噎了下，没想到林雅会是这种反应。
林雅却已经转头走到方舒身旁，“那不和你老板玩，我给你讲讲谢浔小时候的事，谢浔他体弱多病的——”
“林雅。”只是她话还没说完，谢浔就已经过来，他沉声打断了她的话，然后看向方舒，“外面起风了，先回家吧。”
方舒本来也想走，正好借着谢浔的话起身，林雅却拿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加个微信，以后一起玩呀？”
和谢浔一起出去后。她才听到谢浔说，“宋桀刚刚打电话过来，你没事吧？”
方舒知道他是在关心她和裴旬的事，她摇摇头，“我没事，反倒是你，每次都被莫名牵连，我跟你道歉。”
谢浔不在意，他看了下手机，在门口陪着方舒等人把方舒的车开过来，他叮嘱方舒，“一会可能会下雨，注意安全。”
“好。”
谢浔点点头，顿了下又说道，“最近我都在津南，有问题都可以找我。”
方舒顿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方舒说想要转行的事。
她笑了笑，又和谢浔道谢，然后才开车离开。

说实话，谢浔真的知分寸，至少裴旬和方舒之间的事，他虽然能察觉到不对，但也未曾问过方舒半句。

方舒到家的时候还早，她洗了澡坐在书桌前，想了想又拿出自己买的一些关于策展方面的书看了起来。
凌晨外面下了雨，方舒这一晚却睡的不错。
周一早上到公司的时候，刚好碰到小叶和吴茜一起。
看到她，吴茜还笑着打招呼，“方舒姐，早上好。”
方舒点头，“早。”
她们来的时间提前了几分钟，所以电梯旁没什么人，吴茜大概是知道自己能转正，所以和方舒说话的时候都没那么拘束。
她甚至有些八卦的问方舒，“方舒姐，听说宋音音转正是用的秘书处的名额？”
方舒看她一眼：“她本来就是秘书处的人。”
吴茜心里有话没说，宋音音哪里是秘书处的人，分明是被带去总裁办公室养着的金丝雀。
只是这话她没敢说，毕竟她也听过一些老员工八卦，说方舒和裴总之间有过那么一段。
方舒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大早上照例准备开周会，只是会刚开到一半，宋音音就抱着文件，推门进来了。
方舒看着她，脸色微冷：“你不知道进门要敲门吗？”
宋音音脸上的笑容不变，她走到方舒身旁，语气温柔：“方舒姐，我是来和你交接工作的。”
她扫了全会议室的众人，然后说道，“没关系，你们不用管我，继续开会就行。”
她这语气，怎么听都不让人舒服。
小叶登时就忍不住呛了回去：“宋秘书，这是我们秘书处的会议，好像和你们总裁办公室的没关系吧？”
“是没有关系。”宋音音也不恼，她现在心情好得很。
毕竟早上一来就听见朱莉和她说，方舒在人事那边提交了离职申请，而且裴旬还批准了。
但她心里这么想，脸上却半分不显，而是故作惊讶的看向方舒：“方舒姐，你还没有和他们说，你已经在办理离职手续的事情吗？”
会议室安静了片刻，随后议论声乍起。
小叶问：“方舒姐，你要离职？”
方舒没回答。
她沉默片刻，将手里的笔扔到桌面上，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宋音音：“你要和我办理交接？”
宋音音微笑点头，“是的。”
方舒顿了下说：“宋秘书，裴总让你过来办理交接持怀疑态度，我不认为一个连基本礼貌素质，以及公司条例都记不得的人能接手秘书处。”

方舒这话说得很不给面子，宋音音的脸色当即就垮了下来。
她语气也不再装着，“方舒姐，话不能这样说，而且你已经要离开凌华了。”
方舒没多大表情的看着宋音音，纵然她一开始就知道宋音音的那些小心思，但也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方舒微微低眉。
但不过几秒，她又掀起眼皮，眼神冷漠且凌厉地看向宋音音：“宋秘书，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离开凌华是我自己的选择，而并不是我被开除。”
宋音音知道自己真的把方舒惹生气了，她顶着上面锐利的目光，其实忍不住想瑟缩。
但会议室里走那么多人看着，宋音音只能忍着心里那阵心虚，她说，“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方舒看着她沉默片刻，然后垂下了眼眸。
她刚刚大概是脑子短路了，才会想着要和宋音音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