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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皖伸出手将他拦住，心里的怒火也是蹭蹭地冒，不客气地瞪向霍谨川，“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霍总想必经验丰富，才能这么轻易地将这两个字说出口。”
霍谨川没说话，看着她时，眼神冰冷得快要结霜。
顾曼仪却忍不住解释了起来，“姜皖，我知道你误会了我和谨川，其实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
“有你什么事？”姜皖冷笑着从她身上的西装上扫过，“哦，我说错了，这不正是你挑的事？你现在满意了？”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觉得是我从你身边抢走了谨川，可是姜皖，你有没有想过，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他也不是你的所有物，你对我的敌意毫无道理。”
“这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一直没找到机会。”顾曼仪委屈地咬唇，“他只是担心我刚回国不适应才来接机。我觉得过意不去就请他吃饭，你要是不高兴，我现在就走。”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霍谨川道：“谨川，对不起。我不知道姜皖这么介意我们见面，给你们造成误会真是不好意思，有机会的话……算了，我先走了。”
她转身要离开，手肘却被拽住。
“该走的人不是你。”
什么叫该走的人不是你？
难道是他们？
呵，凭什么？
姜皖的视线跟着他的手臂看过去，落在两人衔接的地方，却被气笑了。
“顾小姐在国外是去好莱坞进修了吗？还是学了茶道？这不但演技进步了不少，连台词都练得炉火纯青，茶香四溢呐，这道行差点的人还真get不到你的内涵呢！”
说完，姜皖还瞥了霍谨川一眼，那个“道行低的人”指的谁，显而易见。
“沈穆安，你坐下来。别因为旁人坏了我们用餐的心情。”
沈穆安依言坐下，顺势拿走了她手里再度遭受蹂躏的策划书。
“姜皖，你正在气头上，我解释什么都没用。”顾曼仪叹了口气，不再和她争论，“谨川，那我们换个地方吃？”
“不用，我们去包厢。”
“对了，听说顾小姐此次回国收到了不少的祝福。咱们好歹也是熟人，送祝福怎么少得了我呢？”姜皖站起来，笑着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我也祝福你们，天长地久！”
“你的确误会了，我之前赌气出国，放弃了国内的发展，这次回来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他们只是祝福我工作顺利，前程似锦。”
顾曼仪解释完才反应过来，姜皖是在骂人。
她跟霍谨川名不正言不顺的，祝他们天长地久，不就是标配下半句：婊子配狗吗？
她顿时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姜皖你太过分了，我自问没有得罪你，你骂我就算了，怎么能连谨川一起骂？”
霍谨川眼里蓄满了失望，“这种人不可理喻，我们走。”
姜皖捏紧了拳头又松开，到底是谁不可理喻？
他污蔑她可以，她骂他们就不行？
“行吧，知道你们迫不及待去偷情，赶紧滚吧，少在这里恶心我，不过是我姜皖用过的黄瓜而已，有什么嘚瑟的。”
姜皖瞥见客户刚好从门口进来，也懒得和他们浪费口水。
顾曼仪气得够呛，她还想争辩，但见霍谨川已经走远了，也只好憋着一口气跟了上去。
快到走廊入口时，她冷冷回头，刚好看到一个衣着华丽颇有富态的女人坐在了姜皖的对面。
姜皖见客户来了，深呼吸两口，迅速调整好状态，进入工作模式。
客户梁太太是半个月前找上他们的，在经历了丈夫的不忠后，整个人状态不是很好。
经过他们的疏解，如今容光焕发，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梁太太直奔主题，从包里拿出一沓人民币，推到了姜皖的面前。
因为梁太太不肯签合同，在征得她的同意后，姜皖示意沈穆安录音。
“真的要很感谢你们，我先生已经和那个狐狸精断得干干净净了。”
她絮絮叨叨了一堆，无非是梁先生最近的表现很让她满意。
当然，她也没忘了将功劳都记在姜皖的头上。
“还是要多亏姜老师出谋划策，不然他怕是不会轻易和那个狐狸精分手。”
梁太太又从包里拿出了一沓，并且示意沈穆安暂时关掉录音。
“我还想请姜老师帮我，让那个狐狸精身败名裂，就这么放过她，我着实不甘心。”
她将钱推到姜皖面前，着重强调了一句，“钱不是问题，只要事成，钱不够我可以再加。”
姜皖皱着眉将钱推了回去，“梁太太，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们事先说好的，劝退小三，让梁先生回归家庭，其他的便不再追究。我们先前所有的行动都是按着这个目标进行的。”
“甚至，对方能够轻易放手，也是基于这个条件。如今出尔反尔，怕是不太好。”
梁太太口中的狐狸精，是个年轻漂亮刚从校园走出来的学生，涉世未深，稀里糊涂当了他们婚姻的破坏者，知道自己被小三后，小姑娘也挺有志气，迅速和已婚男士划清界限。
这也是姜皖这一单能如此顺利的主因之一。
梁太太还想坚持，沈穆安也默契地开口：“这么做已经触及到法律了，梁太太要三思啊。”
“而且，一旦您真这么做了，后果也会很严重。”
沈穆安见她表情有所松动，立刻分析下可能引起的后果。
梁家在京市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要不是之前担心这事闹大了丢了脸面，梁太太也不会抱着试试的态度找上他们。
怕引起反效果，梁太太最终放弃了，“好，我听你们的，就当这件事过去了。只要她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就当她没存在过。”
她走后，姜皖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沈穆安看了眼腕表后问，“都到饭点了，不吃饭去哪？”
“我吃不下。”刚才谈正事没想别的，现在一想到那两人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谈情说爱，她就觉得胸闷气短。
姜皖一脸歉意，“对不起啊，今天没办法请你吃饭了……”
“我们的交情还在乎这一顿饭吗？在我这儿，你永远不需要说这三个字。”沈穆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刚好我也困了，想回去好好补一觉。”
姜皖把刚才收到的钱抽了几捆递给他，他却没接，“放你那吧，就当我入股的资金了。”
知道工作室后续还要花不少的钱，姜皖也没客气，将钱通通装进了包里。
沈穆安无意间看到了她包里的照片，联想到刚才霍谨川的敌意，心里瞬间明白了，“和你们家霍总吵架了？”

“没吵，他闹着要离婚而已。”见他一脸担忧，姜皖笑笑，“放心，才不会让他们得逞。”
“不会是和我有关吧？要不我还是避避嫌。”
姜皖立刻瞪过去，霍谨川和他前女友都不避嫌，他们避什么嫌？
“好啊，要避嫌就彻底一点，你去泰国做个变性手术，我给你报工伤。”
“当我没说。”
姜皖抿着唇，叹了口气，“放心，和我俩都没关系。”
原因显而易见。
“算了，不说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沈穆安是开车来的，提出要送她。
姜皖一想，她要去的侦探社刚好和沈穆安的家在同一条线路上，便让他帮了个小忙。
“等会儿我先走，你在后面帮我看看有没有人跟着我，如果有，顺便帮我摆脱掉。”
今天顾曼仪的出现，她可不信是巧合。
再加上前几天她和沈穆安被人拍了照，姜皖便多留了一个心眼。
果不其然，在她走进飞鹰侦探社的大门没多久后，沈穆安就给她发了个车牌号，并配了一个OK的手势。
姜皖勾唇笑笑，立刻将车牌号连同之前的照片一起交给了私家侦探。
“帮我查查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还有他们的幕后指使。”
“好的，姜姐。”
作为侦探社的幕后老板，姜皖又在这里逗留了两个小时，才从里面出来。
刚走路边，就接到了闺蜜傅湘的电话。
傅湘大概是听说了什么，上来就问：“喝酒吗？”
“好。”
“老地方见。”
半小时后，两人几乎同时到了清吧的门口。
“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知道找我吗？”
一见面，傅湘就一巴掌拍在了姜皖的左肩上，给她疼得龇牙咧嘴的。
别看傅湘长着一张清纯的国民初恋脸，披散着长发，看上去纤细瘦弱，实则她是跆拳道的忠实爱好者，这一掌差点没给姜皖拍出内伤来。
“就您这力道，我不太敢。”
傅湘搂着她的肩往里走，一脸的嫌弃，“早让你跟我一起练你不肯，要不今天不就可以手撕了那对狗男女，还用得着来这儿买醉？”
想到霍谨川，姜皖眼里滑过一丝黯然。
傅湘恰好看到，恨铁不成钢地抬起手掌，又轻轻放下。
“你丫的就是找虐，早让你踹了他你不听，我去教训他一顿吧你又舍不得。”
姜皖撇撇嘴，“你是来陪我喝酒的，还是来骂我的？”
“骂管用的话，我早都骂醒你了。”傅湘抽空朝着吧台那边喊了一声，“给她来一杯‘忘忧’。”
姜皖打着手势补充：“十杯。”
傅湘白了她一眼，还是点点头。
一杯酒水下肚，一整天几乎什么都没吃的胃被刺激得有些难受，痛苦地捂着嘴皱起眉来。
“德行。”傅湘精致的小脸上全是嫌弃，却还是递了张纸巾给她，“为了一个狗男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姜皖，你可真是出息大发了！”
姜皖咽下喉间的苦涩，仍旧大口大口地喝着。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挺没出息的，可就是忍不住。
只要一想到霍谨川维护顾曼仪的画面，心里就难受得不行，只能靠酒精来麻痹。
傅湘和她认识十来年了，两人无话不谈，自是知道她和霍谨川之间的爱恨情仇。
忍不住絮絮叨叨：“你说你怎么就偏偏看上霍谨川了，他除了长得好家世好，有哪点值得你喜欢的？”
姜皖在酒精的作用下，眼睛已经开始发直了。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喜欢霍谨川，只知道从记事起，她就跟在霍谨川后面“阿川阿川”的叫。
那时的他，总是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衫，皱着墨黑的眉，板着脸一遍一遍地纠正，“叫哥哥。”
她偏不，他就会摊开掌心，用一块糖来诱惑她。
长大后，糖也不起作用了，他就揉她的头发，将她齐耳的短发揉得乱糟糟的。
姜皖想，他之所以这么执着地让她叫他哥哥，是打心底里将她当做妹妹看看的。
可惜她那时候不懂，一厢情愿地喜欢着他，甚至还在他出国前夕，向他表白。
结果当然是被拒绝了，可那时候年轻气盛，满腔热情，总觉得等他回国了，就能让他爱上自己。
可谁知，他居然在回国当天，和顾曼仪好上了。
想到那段不堪的往事，姜皖又咕咚咕咚喝下了满满一杯。
傅湘还在继续，“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俩认识那么久，你追了他那么多年，怎么他会和顾曼仪在一起？”
这个问题姜皖也问了自己无数次，除了不爱，她也想不出任何其他的答案。
顾曼仪有一句话说对了，霍谨川不爱她。
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桌上的酒杯都空了，姜皖又要了十杯。
傅湘看着她拼命喝酒的样子很是心疼，拦住她的手，“别喝了，真喜欢他你就继续争取啊。顾曼仪不就是有双腿吗？可她没料啊，你有胸有屁股还有腰，还能输给她？”
姜皖努力睁着迷离的眼睛发笑，“你不是一直鼓励我踹……踹了他？”
“有用吗？”傅湘语气幽幽，“看你这么痛苦，还不如劝你把他抢回来，气死那个腿子精！”
傅湘突然猛地拍了下大腿，嘴角噙着抹坏笑，“霍谨川不是喜欢让你喊他哥哥吗？搞不好就是有什么癖好，你就顺着他。就算不能榨干他，也不能便宜了那个腿子精。”
姜皖无意识地附和：“榨干他！”
傅湘看她这么配合，顿时灵感爆棚，不停地给姜皖支招。
最后姜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意识稍微清醒时，人已经被傅湘送到家门口了。
从车上下来，被夜里的凉风一吹，浑身冷得打了个激灵。
在看到别墅里没亮灯时，那股风好像从全身的毛孔钻了进来，沁入四肢百骸，冻得她不停发抖。
傅湘显然也发现了，气得破口大骂，“狗男人是看到骨头就走不动路吗？那排骨精第一天回国他就夜不归宿！脸都不要了？”
“地址在哪，我带你捉奸，我非得揍得他们连亲妈都认不出不可！”
“不行，我头晕……我要睡觉。”
姜皖不愿意往最坏的地方想，谢绝了傅湘的好意。
傅湘一眼就瞧出她在逃避，又是心疼又是气愤，“那个贱女人勾引你老公，是她不要脸，咱们有的是机会教训她。”
“你才是霍谨川明媒正娶的老婆，硬的不行咱们来软的，我就不信他放着身边娇滴滴的大美人不要，去喜欢一个骨架子！”
“没错！”
姜皖自信心满满，等人走了之后，才摇晃着身子摸着黑进了屋。
一进门就被里面的寒意激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姜皖扯唇，自从她和霍谨川结婚搬到这里来了之后，他夜不归宿已经成了常态。
或许今晚只是一个巧合，他没陪顾曼仪，只是在公司忙也说不定。
明知道是自欺欺人，姜皖还是替他找了借口。
冷意激得胃里痉挛，酒气不停地往上翻涌，姜皖忙捂着嘴往楼上走，却不想经过客厅的沙发时，被人拉了个踉跄。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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