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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当事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霍怀岁背过身去死死地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
真是她的好四哥，真会说话。
唐行州胸膛起伏了一下，不停地在心底告诉自己，现在的顾家如日中天，不是唐家得罪的起的，季行之更不是他能招惹的人，脸色难看地丢下一句“改天再聚”，拉着陆雨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其他人见状，纷纷朝姜雁投去同情的目光。
姜雁倚在门框旁，没理那些人，径直看向那道颀长的身影。
视线对上，姜雁看见男人那双桃花眼很轻地弯了下。
“……”
姜雁移开目光，假作若无其事地对霍怀岁说：“走了。”
“啊？哦。”霍怀岁匆匆和季行之打了声招呼，挽住姜雁的手臂和她一起离开。
季行之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淡声问：“怎么回事？”
顾家太子爷，谁不想巴结。
正好当事人都走了，立即有人说：“和州哥订婚的是陆大小姐，姜雁，穿红裙子那位。穿白裙子的是陆家二小姐。昨天是州哥生日，请大伙儿出来玩，陆大小姐半途有事先走了。后面我们几个喝多了干脆在这酒店留宿，今早刚出门就看到霍小姐在砸州哥的门，还以为州哥哪里得罪了霍小姐，直到州哥开门我们才看到陆家二小姐在州哥房里。”
“唉，说句不太好听的，这门婚事黄了其实也好。那位大小姐漂亮是漂亮，就是太能花钱了。听说她日常消费以万为单位，衣服低于五位数的不穿，珠宝首饰低于六位数的不戴，低于七位数的车不开。隔三差五出国看秀，每次消费不低于七位数，再多钱都不够她花……州哥要真娶了她，迟早得被她搞破产。”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州哥和陆雨涵本就有过一段，早年一块出去玩的时候我们哥几个还半夜三更给他们送过套，州哥和陆大小姐订婚后，我还碰见过州哥和陆雨涵一起去酒店开房，明显没断干净，这么久都没出事，偏偏今天被陆大小姐抓到了……不过话说回来，霍小姐是怎么知道州哥和陆雨涵在一起的？”
一群人越说声音越小。
也不知道是他们的错觉，四周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
-
霍怀岁挤眉弄眼地问姜雁：“刚才那个穿着白衬衫长得特别好看的，看见了么？”
姜雁有点心不在焉，“好几个穿白衬衫的，你说哪个？”
霍怀岁划重点：“长得、特别、好看。”
姜雁：“……你四哥么？”
“准确来说是表哥。他以前不在A市念书，你不认识他正常。”霍怀岁纠正完，而后开始她的推销和介绍：“我表哥，季行之，顾家这一辈排行老四，顾氏江山未来的继承人，顾家太子爷，高颜值高智商还很有钱，配你陆大小姐绰绰有余。你要是不好意思，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给你牵线，把你去年买到手的那瓶Chanel限量香水送我就行。”
姜雁提醒她：“我和行州的婚约还没取消。”
不用这么急着给她找下家。
“迟早的事。”霍怀岁很肯定的说，“你外公这么疼你，就算急着让你结婚，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那个渣男。”
姜雁摇摇头，没说什么。
霍怀岁想起刚才的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会把那对狗男女扒光了丢出来，没想到你就这么让人走了。”
姜雁面露无奈，“那是我妹妹。”
那样做丢脸的不只是陆雨涵，还有整个陆家。
霍怀岁撇嘴，“人家当你是姐姐吗？”
姜雁不愿再谈论这个问题，问她：“不是说要闭关赶稿么，怎么跑这里来了？”
“昨晚四哥来我们家做客，提前出关了。我四哥对我可好，我说我长这么大都没住过总统套房，他二话不说立即带我出来见见世面。”霍怀岁忍不住概括。“果然贵有贵的道理，总统套房住起来是比普通房间舒服。”
姜雁：“……”
表兄妹大晚上出来开房，真有你们的。
姜雁继续问：“你怎么知道行州和雨涵在一起的？”
“我早上去找四哥的时候碰到方助理，方助理说昨晚看他们两个一起回房，问我两家是不是好事将近了。”霍怀岁呸了声，“狗男女！”
姜雁一颗心沉了沉，没再问下去，换了个话题：“你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了？”
她懒得复述，当时直接把她和那位李先生的对话她录了下来，给霍怀岁发了过去。
“我把那男的说的话截出来发给我小姨了，我小姨去把她那个给她介绍人的牌友骂了一顿，还给我道歉了，说她以后一定会调查清楚男方的品性再把人介绍给我。”
霍怀岁一脸愁苦，“我巴不得她别介绍了，我还年轻，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
姜雁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在停车场分开。
“喂。”霍怀岁面色有些不自然，“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这个不好换一个，下个更乖。”
姜雁看着她别别扭扭的模样，忽然笑起来。
其实姜雁平日里也总笑，只是那些笑容或多或少都有些刻意，不达眼底，像现在这样由内而外的笑容实在很少见。
霍怀岁有些看呆了，回过神后满脸不自在的嘟囔：“笑屁。被绿成绿毛怪了还笑！”
神经病。
……
车昨天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发动不了。
姜雁下车绕着车子走了两圈，没看出什么问题，只好打电话叫人过来拖车。
挂断电话，姜雁拿着手机，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那双桃花眼。
那天在咖啡厅见过他后，她有想过他不会善罢甘休，但她没想过这个后续来得这么快。
姜雁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
算了，这些后面再说，现在首要的是处理她和唐行州的事。
瞒是瞒不住了，外公最疼她，也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会气成什么样。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她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滑下，露出一张斯文的脸，“陆小姐，需要帮忙吗？”
这张脸姜雁不陌生。
某人的兼心腹助手，大清早和霍怀岁“聊八卦”的方助理。
姜雁下巴一抬，“不需要。”
方助理没说话。
后座的车窗滑下，男人不容置喙的声音传来：“上车。”
姜雁站着没动。
心说你说上就上，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季行之：“怎么，要我下去请您？”
“……”连敬语都用上了。
姜雁只好说：“车坏了，我在等人来拖车。”
季行之：“阿成。”
司机立即解开安全带下车，快步走到姜雁面前，憨厚的笑笑：“陆小姐，您把钥匙给我吧，我留在这儿等。”
姜雁看看他那大块头，又看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把车钥匙丢给他。
司机留在这里等，原本坐在副驾驶的方助理主动去了驾驶座。
姜雁上车后紧贴着车门，和这辆车的主人中间隔着的距离能塞下一个大胖子。
方助理问：“陆小姐要去什么地方？”
姜雁：“医院。”
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身体过不去，她这脚越来越疼了，也不知道伤到骨头没有。
方助理：“好的。”
车子缓缓发动。
姜雁瞥了眼身旁的男人，见他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似乎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撇了撇嘴，摸出手机，打开微信。
一个叫“24K纯金姐妹花”的群组里聊得热火朝天。
不管怎么聊，内容都离不开分享八卦、攀比炫耀、吵架撕逼这三项，氛围时常不是婊里婊气就是阴阳怪气。
例如现在，这群女人不仅激烈的讨论着早上的事，还边发边艾特姜雁。
[本来就是家族联姻，是姐姐还是妹妹有什么区别，@姜雁 是吧。]
[前几天@姜雁 还埋怨说唐家那位太铺张浪费，不仅找人订做了鸽子蛋婚戒，光婚宴上礼服就准备了整整十二套，找设计师设计的婚纱都是工期特别长的镶钻款，还打算去私人岛屿办婚礼。现在好了，省钱了呢～]
[省什么钱啊，最后还不是要花出去，只不过换了个对象而已]
“……”
一群八婆。
中午吃饭干脆别放盐了，闲不死你们！
姜雁边窥屏边磨牙，身旁忽然传来轻微动静。
片刻后，她的腿肚子被淡淡的温度圈住，紧接着整条腿被拉向外，搭在男人强劲有力的大腿上。
姜雁双眸微睁，正要开口，就听到季行之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手机里传出霍怀岁的声音：
“四哥，我有只耳环好像落在酒店房间里了，你能不能帮我打电话过去让服务员帮忙找找？”
姜雁立即闭了嘴。
季行之瞥她一眼，淡淡的嗯了声。
“四哥你真好！”霍怀岁笑嘻嘻的，“这么忙还带我出来，帮我找耳环。不像我哥那混蛋，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妹妹。”
季行之正打量着姜雁的脚踝，但不耽搁他抓住重点，“忙？”
“昨晚十一点多我肚子饿想下楼去吃宵夜，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方助理说你在谈一笔价值好几个亿的生意，走不开。”霍怀岁说到这里，就一阵唏嘘，“网络文学诚不欺我，你们霸总果然很忙。”
被点名的方助理：“……”
季行之深深地看自己的心腹助理一眼，意有所指地说：“方助理说少了，是价值亿万的大生意。”
方助理面露惭愧。
电话那头的霍怀岁语气十分茫然：“啊？”
姜雁终于听出一丝不对劲。
昨晚她从包间出来时十点刚过，十一点多的时候季行之应该是和她在一起……在床上做着价值亿万的生意。
姜雁目光幽幽的朝驾驶座的方向投去死亡凝视。
“……”
方助理默默按下前后座的挡板按钮。
挡板竖起后，本就不算宽敞的空间变得更加狭窄。
电话一挂，完全静下来后，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女人的腿很白，又长又直，搭在黑色的西装裤上，形成鲜明的色彩碰撞。
季行之眸色渐深，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腿肚，“他动你了？”
姜雁正想让他松手，闻言愣了愣，“没有。”
季行之笑了下，笑意不达眼底，“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姜雁没说话。
“是花心滥情的过往，还是劈腿出轨的姿势？”
“……”
人家昨晚是怎么劈的腿出的轨，你心里没点数么。
而且谁还没点过去呢。
姜雁就问他：“住海边么？管这么宽。”
季行之：“最近确实买了套海景房。”
姜雁拔高声音：“所以就能插手前任的事了？”
车内静了静。
那双桃花眼又深又沉。
姜雁抿了抿唇，移开目光。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不喜欢我插手你的事？”
姜雁没吭声。
季行之冷笑：“所以说，你更想和那个年纪能当你爸的做？”
“……”
姜雁脸色变了变。
她的确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集，不想他管她，可昨晚要是他没来，或者没管她，陆雨涵的计谋就得逞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他来了，他管了，她就得做好他会“管”到底的准备。
偏偏这男人还不准备放过她，“那个清洁工我还没送走，你要是想和他做……”
姜雁忍无可忍地抓起抱枕砸向他，“闭嘴闭嘴闭嘴！”
季行之偏头躲开，握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扯，把人固定在怀里，满身戾气的把剩下的话说完：“我亲手打断你的腿。”
“……”
你还说你还说！姜雁一口咬在他的肩上。
胸腔憋着的那口气泄了个口子，鼻头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她没有看起来那么的从容淡定。
她其实很害怕。
她也没有真的怪他。
如果昨晚没有他没来，或者没管她，陆雨涵的计谋就得逞了。
以后她出门，别人看到她第一反应会是：那个被人强奸了丢到酒店门口的陆家大小姐。
生在罗马又怎么样，有钱又怎么样。
这件事会成为她一生的污点，她面子里子全都没了。
姜雁越想越难过。
季行之垂着眸，淡声开口：“上一个和我动手的后来被我扔进了下水道。”
姜雁不仅没被威胁到，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衬衫，咬得更用力了。
季行之没动，声音低了下来：“你就仗着……”
他顿住。
车外隐约传来的鸣笛声瞬间远去。
姜雁哭声一顿。
是啊，她和他明明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
一刹间，一股比被姐妹设计陷害更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
姜雁闭着眼，默默地松了嘴。
季行之问她：“舒坦了？”
姜雁一言不发挪回去继续和车门贴贴。
车内放有备用的衣服，季行之换了件干净的衬衫，把那件糊满口水鼻涕的扔进垃圾篓。
姜雁看着窗外，突然说：“前面药店停一下车。”
季行之扬眉，“做什么？”
姜雁冷笑着回头：“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去给您那桩‘大生意’善后！”
季行之：“……”
成功扳回一城，姜雁心情好了一丢丢，拿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自己的双眼。
“有没有墨镜？”
“……”
季行之翻出一副墨镜递给她。
姜雁一脸挑剔，“怎么是男士墨镜？”
季行之似笑非笑，“我这儿要是有女人的东西，你保证你不会当场跳车？”
“……谁管你。”姜雁嘀咕着，把墨镜戴上。
车门推开那刻，姜雁又恢复了那副优雅矜贵的大小姐姿态。
一米七三的净身高，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出两米八的气场。
除了鼻尖微红之外完全看不出异样，仿佛刚才在车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不是她。
季行之慢悠悠的跟在后面，饶有兴趣的欣赏她走路带风的背影。
进了药店，姜雁向店员要了盒紧急避孕药。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拿走姜雁手里的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姜雁没好气的：“知道你还不……”
话没说完她就后悔了，手忙脚乱的去捂季行之的嘴。
但还是迟了。
季行之：“你太着急，没给我时间。”
店员是个中年妇女，不赞同的目光立即落在姜雁身上，“小姑娘要爱重身体，别贪图一时享乐。”
姜雁：“……”
季行之低头闷笑。
姜雁想把避孕药连盒塞进他嘴里。
下车这一趟装了几分钟逼的后果，就是她的脚踝更疼了。
车门一关，陆大小姐强撑起来的气势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张小脸疼得皱成一团。
季行之感叹着女人这种生物的神奇，从小冰箱里拿出冰矿泉水给她冰敷，顺手把那盒刚买回来的避孕药扔了。
“药就不用吃了，我什么也没做。”
季行之语气淡淡，“我要是做了什么，还能让你这么精神的上蹿下跳，就是我的不是了。”
姜雁瞪大眼睛。
什么也没做，所以他一直在逗她玩呢？！
季行之抬手把她耳鬓的碎发拨至耳后，眸色深深，“下次就不一定了。”
他的忍耐有限度，不论是哪一方面。
到了医院，姜雁冷着脸下了车，正要往门诊大楼走，身后忽然传来车门开关的声音。
下一刻，她浑身一轻，整个人被拦腰抱起。
姜雁愣了下，回过神后先发制人：“海景别墅给你的勇气？”
“自给自足。”季行之淡声说着，掂了掂姜雁，“灌铅了？”
姜雁怒：“季行之你在内涵谁胖？”
季行之：“公共场合，禁止喧哗。”
姜雁双眸微睁，“你说我吵？”
“……”
季行之索性不再开口，任她叭个够。
趁姜雁进去拍片子，方助理走上前低声道：“夫人刚才打电话过来，让您今晚回趟家。”
“还有，”方助理顿了顿，“陆老先生住院了。”
季行之朝住院部的方向看了眼，黑沉的眼底看不出情绪。
片子很快就出来了，没什么大碍，医生开了点外用药，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
方助理识趣的拿着药单子去缴费领药。
姜雁瞅了瞅季行之的左肩，“来都来了，顺便看看？”
“来都来了，”季行之慵懒的拉长语调，“再顺便打一针狂犬疫苗？”
姜雁：“……”
去死！
姜雁正要开口，突然接到陈叔打来的电话，说陆老爷子今天来医院定期复查身体，接了个电话后突然晕倒，现在刚从救急室出来，让她赶紧过来医院一趟。
好巧不巧，正是她现在身处的这家医院。
姜雁一张小脸瞬间褪去血色，下意识就要往住院部跑。
“跑什么？”季行之把人打横抱起，“你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还是能把白雪公主亲吻醒的白马王子？”
姜雁满脑子都是住院的外公，没心情和他斗嘴。
季行之把姜雁放到电梯口，从方助理手里接过药，把药塞进她手里，“口头上的谢谢就不必了，闲着没事的时候动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怎么用行动‘谢’我从昨晚到现在的劳苦。”
你才猪脑子！姜雁摘下墨镜丢回给他，按下电梯关门键。
季行之淡声吩咐：“把唐行州手里项目整理出来出来，晚饭前发到我邮箱。”
方助理颔首应：“是。”
季行之问：“人还活着？”
在季行之手底下工作多年，方助理早就习惯上司跳脱的问话，也学会了回话的技巧：“……没死。”
季行之转身，“送去给陆风扬，让他三天之内给我个交代。”
方助理：“是。”
-
到了住院部，姜雁先遇到陆老爷子的主治医师。
“老爷子身体底子本就不好，哪怕已经脱离危险，情况也不容乐观……看情况最迟就是年底了，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姜雁知道会有那一天，但没想过那天会来得这么快。
姜雁揩掉眼角的泪，来到病房门口，差点撞上从里面出来的大舅妈窦美娟。
窦美娟看起来有点疲惫，看到她只是说：“好好陪陪你外公。公司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
姜雁点了点头，进了病房。
老人气色很不好看，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那模样看得姜雁心酸不已。
陈叔轻声提醒：“老先生，大小姐来看您了。”
陆老爷子有些吃力的转动脑袋，嘴里唤着外孙女的小名：“念念，念念。”
姜雁快步走过去，抓住老人伸出来的手，“外公，我在。”
陆老爷子看着外孙女这张酷似自己那早逝女儿的脸，眼底浮上泪光，“我的思思遇人不淑，我的念念也……”
姜雁立即猜到外公是知道了陆雨涵和唐行州的事，“外公，我没事，我一点都不难过，您也别难过。”
老人爱怜的摸摸外孙女的发，“天底下的好男人很多，念念不要灰心，不要失望，千万……千万不要走你妈妈的老路。外公年纪大了，就想在去见你外婆之前，看到我们念念风风光光的出嫁。”
早年他和老伴忙着做生意，顾不上孩子们，懂事的大女儿替他们把两个弟弟拉扯长大。
可等到两个弟弟长大，大女儿年纪也大了。
好不容易谈了个喜欢的，却遇人不淑，落得个未婚先孕、抑郁自杀的下场。
外孙女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妈，他和老伴把外孙女放到身边养着，把对女儿的愧疚一股脑弥补在外孙女身上。
原以为可以把外孙女养得很好，没想到……
姜雁沉默片刻，低声说：“外公，我一个人也……”
陆老爷子打断她的话：“你是不是还惦着顾家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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