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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眠星在心里已经有几分后悔了，他原本是想让姜慎在顾氏被顾忌但又不轻易放走的双面间谍，轻轻松松过日子，没成想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顾东野的话只说了一半，但也仅限于此。
一顿饭吃得各怀鬼胎，姜慎倒是感觉还好，她甚至有些喜欢这种感觉，毕竟江柳言的脸色就没好过。
姜慎吃了个七分饱，桌子上他们在讨论第二场去堂口PUB，顾东野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阮眠星是想去的，但是他没在面上表现出来。江柳言担心姜慎去了乱说话，便也跟着去，如此以来，阮眠星便得偿所愿，跟着同行了。
饭店的大堂经理喊出十来个西装革履的司机，送他们离开。
姜慎自然跟顾东野一辆车的，车里有些闷，坐在副驾的她打开车窗透气，刚巧阮眠星的那辆在他们旁边的车道停下，等红灯的间隙，他隔着车窗同她对视，神色有些复杂。
“他对你有意思。”顾东野笑道。
姜慎笑了，“怎么可能，他要是喜欢我早就帮我了。”
顾东野耸肩，没再讲话。
这是姜慎第二次来堂口，与上一次的猛男趴不一样，这一次全是比基尼，穿戴整齐的姜慎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顾东野拉着姜慎坐在自己身边，一只手从她后面绕过，轻轻搭在肩膀上，挑衅地看向阮眠星。
姜慎有些别扭，想要挣脱，但是顾东野搂得紧了些。
“我不接受职场潜规则，”姜慎皱着眉头低声拒绝。
“别闹，”顾东野附在她耳边，低声讲道，“陪我演一场戏，你也不吃亏啊。”
姜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还是说，你想跟这群女人一样？”顾东野轻轻捏住了她的衣服，“给你脱掉？”
姜慎反手握住顾东野的，往他怀里一靠，“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看阮眠星抓狂的样子，”顾东野拿起一旁的骰子，看向阮眠星，“要不要赌一把？”
阮眠星摇头，淡淡一笑，“我不玩这个的。”
“倒是洁身自好，”顾东野笑着将怀里的人拉近了些，“要是赌资是女人呢？”
姜慎身子一僵，她在他眼里只是可以交易的物品？
阮眠星依然摇头，“我尊重女性。”
“哪儿比得上您洁身自好啊，”忍气吞声一晚上的姜慎终于爆发了，虽说钱难挣屎难吃，这也太难了吧！
顾东野明显一惊，抬手将姜慎拉回来，他还没来记得说话呢，姜慎就一杯酒泼了过来，浇了顾东野一脸。
“顾总，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喝大了，手抖。”姜慎冷笑着圆场。
顾东野笑得阴森，“是吗，刚巧我也有些喝多了，我们回去休息？”
姜慎抗拒地往后退了半步，“我家还有事，先走了。”
“不着急，我送你，”顾东野起身，扯着她的手腕将人拉回来。
姜慎再度一头撞进他的怀里，他脸上湿漉漉的酒精味道扑面而来，她不适的皱起眉头。
“有病吧你！”姜慎不想惯他臭毛病，她现在是想通了，今天这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工作不要就不要了吧，绝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顾东野突然神情严肃的看向姜慎，“找死？”

姜慎直接随手抡起一酒瓶子砸到顾东野头上，“啪”得一声，酒瓶子四分五裂，一直关注着这边的阮眠星闪躲开来，江柳言就没那么幸运了，右脸被飞溅的玻璃碴划了一道。
趁着顾东野发愣间隙，姜慎挣脱开来，快步跑出包厢，顾东野迅速反击想要跑去追，奈何被阮眠星拉住了，“出来玩，图得就是开心，咱不跟女人计较，再喝两杯。”
姜慎只觉得畅快淋漓，入职第一天吃了这么多的闷气，现在都发泄出来也挺好的。
只是有些惋惜工资而已，不过就干了这么一天明白是火坑不再往里面跳也挺好。
确实一开始觉得让江柳言难堪很爽，但顾东野竟跟个疯子一样，老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长此以往，恐怕她的心脏会先受不了。
忽得想起来阮眠星的那句“保护好自己”。
她抬头望向天空，有些无奈。
阮眠星到底希望她怎样呢？
今晚不想回江家那边住，反正二中那边的学区房已经过户还没正式租出去，她便先去那边凑活一晚得了。
找了家便利店买了卸妆湿巾，洗面奶，一次性床品套装、毛巾，充电线等，她打了个车过去。她的车还停在顾氏的地下车场，等明天早上一定要开走。
今晚闹成这样，想必也是容不下她了，不用等她提辞职，顾氏便会主动将她辞退，也省了她不少事。
虽是二手房，前房主倒是保护的挺好的，布置得也挺温馨，甚至床垫都是没拆薄膜直接垫着褥子睡的。
她将褥子撤下，也没拆开床垫的包装，铺上一次性床单，再把被罩往上一搭，反正是夏天，当被子用正好。
沙发上找个抱枕，套上一次性枕套，勉强凑活着睡了。
去卸了个妆洗漱好，姜慎插上充电器靠在床头玩手机。现在想想今天入职顾氏还是觉得荒谬。
叹了口气，她打开房源软件，将这套房子挂了出去，随后再搜索个比这里房租便宜一居室的小公寓，想自己搬过去住，最起码得保证自己是盈利的。
经过今天这么一闹，江柳言肯定不会放过她，如果继续在江家住的话，肯定少不了阴阳。
想她堂堂海归硕士，如今却要为工作和金钱发愁，想想都觉得可笑。
她已经没时间怨天尤人，把自己的简历往郊区那边的几家小公司投了过去，她现在也不能挑太多，先找个工作一边成长一边糊口让自己不坐吃山空是最重要的。她虽然书读的多了些，但是学校没交给她过尔虞我诈这些东西啊！
现在混商圈厉害的这几个新贵，哪个不是八百个心眼子的立方？哪个不是精于算计把别人玩得团团转？
她感受了无尽的挫败，却也激起了无尽的斗志。
江柳言突然来电，她直接静音，不想接受他的无能狂怒。
想必那边的第二场已经不欢而散了，也是，她都破酒扔下烂摊子跑了，就顾东野那个狂样子，再加上阮眠星几声冷言冷语，不炸了才怪。
脑补一下顾东野发怒吃瘪的样子，她笑出了声。
将手机调成静音，她只留一盏小夜灯，躺下睡觉。
许是换了个地方，她睡得不太安稳，夜里翻了个身，拿起手机一看，两点半了，不出意外的，手机里除了江柳言的几通电话外，还有几十条微信消息。
她倒是乐意看江柳言跳脚的，一条都没点开，她退回页面，刷起了朋友圈。
林甜甜跟几个小姐妹去云城那边玩了，精心的妆容很是美丽，她也跟着弯了嘴角，有些羡慕她们从小就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一路走来倍受宠爱，没有吃太多的苦，也不用为未来担忧太多，反正一切家里人都会给她们安排好。
点了个赞，她继续往下翻，看自己本科同学、硕士同学们的近况，大家都过得挺好的。
看了一圈退回主页面的时候，发现林甜甜发来了微信：【秋秋啊，看你最近挺忙的，这次出去玩就没叫你，下次一定喊你哈】。
姜慎回复：【没关系的，最近我也有点忙，你们好好玩，记得给我带纪念品】。
林甜甜：【好】。
将手机放下，姜慎没了睡意，拉了半截窗帘，起身去阳台上打开窗户，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