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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字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云皎眼里的光闪了闪，尽数幻灭。
她靠在冰天雪地里，仰望着魏靖骁。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也是这样的寒冬，也是在乞丐堆里，她发现了被慕炀等人折辱后奄奄一息的魏靖骁，将他带去医馆诊治，还给了他一件保暖的大氅。
如今境遇颠倒，她是家破人亡的落魄千金，他是赫赫之功的将军。
仿佛命运都在告诉她，他们永远无法在一起……
“小姐！”
赶来的青枳看着坐在雪地里的江云皎，慌张不已，“您的身子受不了一点儿寒……”
可话没说完，就被她滚烫的体温吓到。
青枳惶恐的看向魏靖骁：“魏将军，我家小姐在高烧，求求您再……”
“别求……”
江云皎拉住青枳，垂眸看着魏靖骁那双干净又华贵的织锦短靴，清醒的意识到：他已经不是她的阿骁了。
魏靖骁将她的抗拒看在眼里，冷声提醒：“若不是她求我，我刚刚不会救你。”
江云皎眼里一片空洞。
她知道的，所以现在她不要他救了！
江云皎想着，浑身像掉进火炉般越来越热，眼皮也越来越沉，再无意识。
……
昏迷时，江云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魏靖骁还没有那样冷漠的眼睛，他像从前那样，一个笑就足以让她觉得温暖。
可紧接着场景变了，他穿着一身带血的铠甲，就在她面前，将手中的长剑刺进江府里每一个人的心口。
“阿骁，不要！”
江云皎嘶喊着，想要跑上前阻止，却一脚踏空，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浑身冷汗，看着这间全然陌生的屋子后，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时，男人淡漠的声音响起：“不要什么？”
江云皎这才发现魏靖骁坐在不远处，他换了一身黑衣，看向自己的眼里没有半点起伏。
江云皎心头刺痛，垂下眸轻轻摇头：“没什么。”
可魏靖骁起身走过来，强硬地握着她下颌迫使她抬头：“说。”
这样亲密的距离让江云皎下意识想起在丞相府里他对自己做的事，抬手就想要推开他：“放开我……”
魏靖骁动作更快，抓住她手腕顺势将她推倒，手掌熟练地解开她衣带，滑进衣衫……
男人掌心的温度让江云皎的大脑瞬间空白。
但苍白的脸上控制不住浮起一抹红晕。
魏靖骁盯着她的脸，戏谑的目光逐渐变为讥讽：“这么放荡，是不是换哪个男人来，你都这么迫不及待？”
江云皎面色霎时恢复惨白，在他眼里，自己就这么不堪？
她红了眼，忍着手掌被捅穿得钻心的疼，沉默的推拒。
可魏靖骁早不是从前的少年，他的胸膛像块坚硬的铁，无论她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他抓住她两只手腕按在她头顶：“江云皎，你觉得现在我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你有说不的资格吗？”
“你家里都死光了，无依无靠，是我救了你，你应该感恩戴德。”
那晚血腥混杂火光的场景在江云皎眼前一闪而过。
江云皎再也装不出平静，崩溃喊出声：“我家破人亡也是因为你！”

话音刚落，只听“刺啦”一声，她的衣襟被男人狠狠扯开。

魏靖骁如鹰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声音忽然沙哑：“慕炀碰过你了吗？”
江云皎陡然浑身发僵。
还没回答，魏靖骁呼出口气：“算了，不重要。”
说完，他直接低头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
男人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肌肤上，惹得江云皎一阵战栗。
她身上很痛，背上疼，掌心疼，却都抵不过心底的疼。
江云皎感觉自己的尊严如同那件衣服般被一寸寸撕开。
她空洞的双眼里流出绝望的泪，字字沙哑：“魏靖骁，我会恨你的。”
魏靖骁顿了一瞬，随即无所谓的笑：“那就恨吧。”
说完，他身躯下沉，直接压了下去——
……
江云皎从没见过魏靖骁这般模样。
她被折腾的几次晕过去，到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再度昏过去的边缘，江云皎耳边突然传来男人很小的一声问。
“那晚，你为什么没来？”
江云皎浑身一僵，下意识转头看向魏靖骁，却见男人已然合眼，睡了过去。
就仿佛刚才那句是自己的幻听一般。
但她知道，那不是！
江云皎原本已经寂冷的心又开始强烈的跳起来。
要告诉他吗？
可就算告诉他，魏母也已经回不来了，他对自己的恨也不会因此改变什么吧。
江云皎一瞬不瞬看着眼前魏靖骁熟睡的模样，死死掐住手心，却到底还是没忍住，伸出手轻轻环抱过他。
就像从前他受伤后，她抱着他那样……
第二日醒来时，魏靖骁已不在身边。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江云皎一直睡得很沉。
这也是她这段时日来睡得第一个安稳觉。
她撑着手臂艰难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和咬痕都被清理过重新上了药。
是青枳吧，魏靖骁怎么会做这种事？
江云皎怔怔地抬手抚上脖颈上的咬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是想嫁给魏靖骁的。
可现在自己与他没有夫妻之名，就先有了夫妻之实，这算什么呢？
她想不到答案，也不敢想。
这时，青枳端着药走进。
江云皎忙收敛衣衫，将身上的咬痕都掩盖起来。
青枳没察觉，笑着走上前：“小姐，您终于醒了！您昏睡的这五日，我都要吓死了！”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江云皎安抚着，转而问：“咱们现在在哪儿？”
“咱们当然在魏府。那日小姐您晕过去，魏将军二话不说就带您回了府，好像……很紧张您。”
青枳说的犹豫，见江云皎没有说话，她想了想又开口，“小姐，我觉得魏将军心里还有您，您要不要把一年前的事和魏将军好好解释一下？”
虽说魏靖骁屠灭江家满门，但青枳从小跟着江云皎，只在乎她。
他救江云皎，她就感恩。
江云皎闻言却愣了下，突然想起昨晚魏靖骁在耳边的低语。
他对自己……也许还有情意？
想到这个可能，江云皎眼底燃起了微光。
或许青枳说的对，她应该把那些事都告诉魏靖骁，就算他知道一切后仍然恨她，至少也不会抱憾而终！
想通这点，江云皎忽然就很想见到魏靖骁：“青枳，我们……”
“江小姐，将军喊您去一趟兰香坊。”
听着门外家丁突然的传话，江云皎狠狠一怔。
兰香坊……是长安城最大的青楼，魏靖骁怎么会在那里？
来不及多想，江云皎忙让青枳备了马车赶过去。
到兰香坊，她掀开车帘走下马车，就见魏靖骁搂着个轻薄衣衫的女子从兰香坊走出。
江云皎呼吸一滞，心脏传来的疼比那日亲眼看见魏靖骁屠了江家还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