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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已经彻底报废，齐湛鼓捣好久也没能拯救，只好先回去再做打算。
江柚宁眼睛一亮，那她做什么心理建设，等人一走，她换家酒店不就得了吗？
这么大个庆市，有这一个帅哥就一定还有其他千千万万个帅哥。
她怕什么？
齐湛脚步顿住，“你待会儿有事吗？”
江柚宁摇摇头又点点头。
“到底有没有。”
“怎么了？”江柚宁不把话说死反抛回去。
齐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揣测。
他承认床上要承诺确实是有点无耻，但她到现在不是也没反驳吗？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就是也觉得自己还行吗？
可是她太镇定自若了，他甚至觉得这是一种迷惑自己的手段，兴许自己走后她就也要走人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光速找好借口：“我手机用不了了，钱包也被我朋友带走了，我没钱回去。”
江柚宁抬眼瞧他，这年头能把没钱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也不多见了。
她拿来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红票子，“够吗？”
齐湛眼皮一跳，这场面怎么这么想嫖客付钱呢？是了，昨晚上车前凑他耳边说“嫖娼”的不就是她吗？
他摇摇头，睁着眼睛说瞎话，“地铁都无纸币化了，只能用手机买票。”
“那你打车不就行了？”
齐湛蹙眉：“你也太不环保了吧？”
江柚宁一口老血哽在心头，抱着手，“哦，那你什么意思，我手机借你？”
他摇摇头，“那样你家里人会联系不到你的，不好。”
“那你的意思是？”
齐湛去抓她的手，一脸深思熟虑之后的正色：“你跟我一起去吧。”
去你个头。
江柚宁挣开手：“隔壁有商场，你把电话卡拔出来，重新换个手机。”
“我学生证有优惠的，现在买不划算。”
看不出来还是个勤俭持家型的。
她冷笑：“合着要不是遇见我，今天你得走回去是吧？”
齐湛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就我们俩现在这关系，你陪我回学校不也是正常的吗？”
那可真的一点不正常呢弟弟。
你还不知道吧，这场“恋爱”采取的是倒计时制度。
江柚宁听得懂，也没傻了吧唧地叫他说清楚。
这样也挺好的，看破不戳破，后面装不知情顺理成章。反正再有几天她就走了，这次就当是好心护送了。
庆市各种大学大专有很多，分布也是四通八达，有好几号地铁线上全是各类校区。
他拉着江柚宁站内换乘，坐定了，江柚宁才注意到上面标着的学校字眼，问：“哪一站下啊？”
齐湛抬头看了两眼，又握住她的手，“庆航。”
“航天航空大学？”
“嗯。”
“哪个校区？”
“北校区。”
江柚宁扬了扬眉，还挺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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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江柚宁第一次来庆市，大四那年她在律所实习，有个案子就在庆市。
丁柔那会儿刚上大学，跟着高年级的学生一起参加了个 A 类国赛。决赛场地由几个专业领域排名顶尖的学府轮流来，那年刚好就在庆航。
原本上台答辩的人出了意外上不了，于是一个电话打给了同在庆市的她。
当时案子已经结束，江柚宁干脆提前结束实习，住进了备赛酒店。
参赛的作品有点儿多，他们学校也不只出来了一支队伍，日程安排很紧，江柚宁第一次“公费吃喝”，也只在庆航附近转了转。
那次团队的项目过硬最后拿了个一等奖回去，江柚宁沾光回校分了一大笔奖金。
就还挺奇妙的。
讲起来还有件破事儿，她那会儿跟丁柔在庆航里面的校车站等同伴，遇见个来搭讪的二流子。
她俩一番操作冒充了庆航的，逼着人家道了歉。
除此之外，路过庆航篮球场的时候，那满场 180+的大个儿，也极为养眼。
于是艳遇也被她同庆市画上了等号，只可惜没法实践。
这么说起来，兜兜转转，她这是睡了“初心”？
等等，初心叫什么来着？
江柚宁为难地挠了挠下巴，总觉得这会儿再问有点荒谬，思来想去，她伸手：“把你身份证给我看一眼。”
齐湛冷不丁听这一句，疑惑道：“怎么了？”
“我总要检查一下你是不是未成年吧。”江柚宁张口就来。
齐湛轻笑，握住她的手，“放心吧，你没有犯法。至于身份证，在钱包里被我朋友拿走了，等到了学校我拿给你看。”
江柚宁不是没想过掉头走人，但是一来显得她很怂；二来这么点子时间她也跑不到哪儿去，更何况，她还馋人家身子在呢。
她最不喜欢等人，不过看到寝室楼旁边就是篮球场的时候，不开心也冲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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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湛跑着上楼，开门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衣裤，将身上剥了个精光。
隔壁寝室的胡铮听到动静，姗姗来迟：“哎，你才回来啊？”
齐湛将将拉好裤子拉链，头也不回：“哦？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胡铮自知自己理亏，“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来查看你寝室了，但你门锁得铁紧，我敲老半天里面都没声儿，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亲兄弟还明算帐，齐湛对一切“破事儿”的罪魁祸首哪有什么好脸色，“你吹牛干嘛泡我手机？赔钱。”
“赔赔赔。”胡铮坐在椅子上，“我这不是奖学金还没下来吗？下来我就赔。”
齐湛不理他。
“不对啊。”胡铮品出些问题，“你昨晚没回宿舍，那你去哪儿了？夜不归宿？”
齐湛心里有气也懒得解释，伸手在开着的抽屉里拿出干净内裤，用封口袋装好就往包里扔。
“不是。你这是要干嘛？出去？”胡铮大脑飞速转动，又看见他脖子上有指甲刮过的红痕，回过味来，“你，你不会是……送出那什么了吧。”
齐湛抄起枕头就往他脸上砸，“闭嘴。”
胡铮激动起来：“天呐，齐湛，你铁树开花了呀。”
“走开。”
胡铮摸摸鼻子，难掩兴奋，“谁啊？漂亮吗？”
提到江柚宁，齐湛生出些骄傲自豪，认真地回：“特别漂亮。”
“看你这样儿，好上了？ᴶˢᴳ还是说......”他惊恐地捂住嘴，眼里满是八卦和兴奋，压低声音，“一夜情？”
“你乱说什么。”齐湛蹙眉，“当然是在一起了。”
胡铮比出大拇指，“我就说嘛，你早这样多好。非惦记着初吻那个谁来着？”
“江柚宁。”他说。
“对，江柚宁。那不就是个意外吗？学校里大海捞针这么多年都没见到有下文的。你倒好，非惦记这么长时间，不然你至于单到现在吗？”
齐湛不接话了，从书桌抽屉里收拾出一堆文件夹，把包往身后一背，抬脚就要走。
胡铮拉住他：“人搁哪儿呢？哪个专业的？我认识吗？是上次找你搭讪的学妹还是隔壁实验室的同学？照片有没有，给我看看？”
“都不是，不是学校的。”齐湛把寝室钥匙取下一把扔过去。
胡铮一愣，“不是学校的？那是？”
齐湛不说话，拢好被扯歪的领子，视线从走廊往下瞧。
江柚宁穿了件长风衣，老老实实站在路口，一动不动像是在发呆。
胡铮敏锐地觉出不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是老熟人。” 他声音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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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柚宁今年二十七，毕业好几年，在职场呆得又久，总觉得跟这些大学生自己已经沧桑了。
这会儿看着球场上各位青春洋溢着的男孩子们挥洒汗水，心里不由感概自己读书那会儿干嘛天天死磕法条呢？
她有点走神，场上球赛结束了也无知无觉。
直到成群结队的男孩子勾肩搭背地下了台阶，直愣愣地朝她走过来，才如梦初醒。
男生身上球衣宽宽松松的，被汗浸湿不少，五官硬朗舒服，眼睛大大的，朝她笑，露出一排牙齿。
他身后不远是聚在一起的三两同伴，窃窃私语密切关注着这里。
江柚宁心里了然，这样的画面，她遇见的也不在少数。
“同学，能加个微信吗？”男生相当直白，神情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见江柚宁不说话，他挠了挠头，继续说：“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你特漂亮。”
被小帅哥夸奖是让人愉悦的事情，江柚宁面上装作惊讶羞涩，内心早就笑翻了天，恨不得当场给丁柔打电话让她看看自己魅力势不可挡。
为了维持“人设”她还是把手揣进兜里，羞涩地回答，“没有没有。”
男生把二维码递到她跟前，“不是，真的漂亮。”
江柚宁摸到手机正准备往外掏，“那好——”
“那还是算了。”
有人以强硬地姿态挤到两人中间，准确无误地抓住江柚宁的手。
男生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腰板也不自觉挺直，“学长好。”
齐湛心里越不爽，脸上就越要装不在乎，淡淡地“嗯”了一声。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学长女朋友。”男生手背在身后，快速朝同伴招手，寻求解围。
很快大家就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解围：
“哇，是学长女朋友啊，般配，真般配。”
“学长你女朋友好漂亮。”
“啊，我们晚上还有实验课，就先走了。”
一转眼人就走了个干净，只剩下牵着江柚宁的齐湛。
江柚宁重返校园的第一朵桃花还没来得及绽放就无声告罄。

江柚宁的猎艳计划被打断，想抽回手，但失败，没好气地打趣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人物呢？”
“都是一个系的。”齐湛没有多做解释的打算，“他们这些新生都这样，见到好看的就往上凑。”
“新生啊。”江柚宁眉稍扬，心情不错。
齐湛不知道她在高兴些什么，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她。
“这什么？”江柚宁将文件夹翻开。
跃入眼帘的被夹在一起的各种单子，无一例外页眉处都印着大大的“庆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字样。
“我的体检报告。”齐湛认真地说，“前段时间实习单位组织去的。还有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递给她。
他说着，翻出文件夹底下的几张纸来，挨个指标指给她看并解释：“我成年了，而且很健康。你不用害怕。”
江柚宁愣住了。不知道是该为他的严谨鼓掌，还是为自己的随意羞愧。
她光顾着爽了，对安全问题上倒是欠考虑了。
故作镇定地翻完了那几张报告单，她说：“那完了，我最近没体检。”
“我没有要跟你交换的意思。”齐湛把文件夹收起来，“今天很突然，我们都......挺不理智的。我怕你后面会觉得好险，只是想让你安心一点。我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江柚宁心说巧了，我还挺乱七八糟的。
健康，但有丢丢乱七八糟。
齐湛并不了解她的内心活动，将东西全收好，又重新握住她的手：“你想去哪里玩？”
江柚宁回过神来，“这不是你的地盘吗？你比较熟吧。”
虽然她来的目的里旅游只占了一半，但床伴的指标勉强算完成了，回过头来到处走走也没有坏处。
齐湛报了好几个地名，得到的回答都是已经去过了。
“你到底来多久了？怎么连这儿都去过了？”
江柚宁略一挑眉，“年假嘛，时间宝贵要充分利用的。”
要不是因为姨妈在身，泡酒吧不方便，她才不会往那些人山人海的景点走。
利用。
明明她表情正经语气也正常，他却总觉得这句话别有深意。
可能是开荤之后食髓知味，眼里装了她满脑子就都是那档子事儿。
齐湛不敢说这话，怕被当成流氓，于是保留了理智，提议：“那就随便走走吧。”
说是走走就真的是在走。他领着江柚宁在校园里晃晃悠悠的，跟个导游似的每到一个地儿就要解释一下这是哪儿，那是哪儿。
江柚宁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接二连三的遇见其他学生过来打招呼。
他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松开，就这么大咧咧地任人打量，好像是在无声宣示主权。
江柚宁眼皮跳得厉害，心头涌起烦躁。
搞没搞错啊，她是要跑路走人的好吗？
宝贵时间不打炮，跟大学生在这里搞纯爱。她不是血亏是什么？
她拽了拽他的袖子，脸色不大好，“我们走吧。”
齐湛却像没听见一样，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孙教授好。”
江柚宁脑子里那根弦骤然拉紧，条件反射似地抬头，就这么对视上了。
孙教授点点头，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们，最后露出了然的神色：“怪不得你今天请假呢，是要谈恋爱啊。”
江柚宁干巴巴地笑，保持着基本的礼貌恭敬，心里已经把齐湛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从小跟各种老师相处都感觉十分不自在，就算是毕业了回到高中初中，见到老师也是第一时间安静如鸡，就跟做什么坏事被逮了似的。
显然，现在也是如此。
齐湛也没寒暄几句就目送着教授离开，扭头一看，江柚宁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怎么了？”
江柚宁用力把手拽回来，结果还是失败，气急败坏咬在他虎口，逼得他不得不松手。
她把手揣进兜里，大跨步就往朝校门口走。
齐湛赶忙跟上，“要回去了吗？”
江柚宁还恼着，不想说话。
他也不生气，偷偷拉她的手，碎碎念地转移着她的注意：“对，是要回去了。”
江柚宁差点笑出声，心想：我回酒店你回哪儿啊。
但又怕把人惹毛了，自己过剩的荷尔蒙又难以调和。
算了，过几天她就走了，先把人稳住，多爽几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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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离学校还是挺远的，江柚宁虽然已经经济独立了，但还不至于挥金如土，所以她选择了环保。
齐湛的手机还没来得及买，地铁票自然也是她给买的。
时间前后一耽搁就到了晚饭的点儿，地铁刚送走一波下班的高峰，车厢还算空旷。
齐湛挨着江柚宁坐下，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一路走来，她步子都迈得又大又快，就跟竞走似的，但刷完二维码后，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他。
现在她面容平和不少，就算自己悄咪咪往她胳膊那儿凑也不见她躲。
江柚宁从兜里掏出耳机，打开蓝牙，没过一会儿嘴角就微微上扬没心情似乎很好。
齐湛立马逮住机会，“能分我一只吗？”
江柚宁没那么多讲究，不止齐湛怕得罪她，她也怕把人赶走了，自己短时间内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好的伴侣。
时间啊时间，宝贵呐。
齐湛戴好耳机，暂停的音乐重新开始播放。
少年们合唱的声音铺天盖地袭过来，仿佛揉进了阳光明媚，怪不得她听着听着就开始笑。
这不是齐湛会去找来听的歌，平日里播放器也绝对不会猜他喜欢。
可现在坐在江柚宁旁边，这首歌就好像有了魔力，带着他心情也好起来。
齐湛听了半天发现是单曲循环，便问江柚宁这是什么歌。
她说不记得了。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