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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安心口泛酸，这么多年，是她亏欠了妈妈。
她握住林母正在打针的手，轻声道歉：“对不起……”
突然，握着的手有了些动静。
林以安抬头，就对上林母温柔的眼。
林以安连忙开口问：“妈，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林母摇了摇头，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心疼不已：“妈妈没事，你疼不疼？”
来自母亲久违的关切让林以安忍不住红了眼，她扬起抹笑：“不疼的。”
闻言，林母脑海中涌上她受伤的那一幕，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不疼呢？！
她闭了闭眼，回握住林以安的手：“我都看见了，你还想瞒着我？”
话落，她轻叹了声：“施施，听妈妈的话，辞了这份工作吧。”
林以安眼里闪过抹错愕：“妈，我……”
林母直接打断了她：“你觉得我自私也好，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平安无恙。”
“施施，你爸没了，妈妈只有你了！”
一句话，堵住了林以安所有劝说的话。
她沉默了很久，才哑声说：“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
林母知道不能把她逼的太紧，便没再提起这件事。
转眼，一周过去。
这期间，被林以安救下的那对母子经常来探望。
而身为她丈夫的方野却始终不见踪影。
林以安躺在病床上，想起上次两人的不欢而散，终于忍不住给方野发去信息：“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下午，方野就出现在了病房里。
林以安看见他，眼中一亮：“烨霆……”
却被男人沉声打断：“不是有事要说？”
男人的冷淡让林以安快要愈合的伤口传来痒痛，一阵接一阵的痛进心里，仿佛有蚂蚁在心上啃噬。
她强忍着疼，望着方野，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其实是想和你商量离职的事。”
方野脸色不悦：“上次是离婚，这次是离职，林以安，你有完没完？”
扔下这话，他起身就走，拉开门的那刻却又倏然停住。
林以安察觉到异样，跟着抬头朝男人身前看去，就见搜救队的队员们，此时都拿着礼品站在门口。
人群中，沈漾笑容尴尬：“顾队，林医生，原来你们……是夫妻。”
方野转过身，脸色阴沉的看着林以安。
林以安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沈漾察觉到气氛不对：“你们先聊，我们一会儿再来。”
随即就带着过道里的队员离开。
病房内安静下来。
方野冷脸相对：“这下你满意了？”
觉察到他言语中的嘲讽，林以安心口猛缩：“我不知道他们……”
方野眉眼间的冷峻更甚，他直接打断：“林以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机？”
男人的话就像利刃一般，伤的林以安体无完肤。
她看着方野离开的背影，心里满目疮痍。
之后一段时间里，林以安伤口逐渐愈合，方野却再没来过。
就连她发过去的短信也都石沉大海。
出院那天。
林以安看着通讯录里‘方野’的联系人，犹豫了很久后，按下电话。
“什么事？”方野声音冷厉。
林以安握紧了手机：“我……想带我妈回家住几天。”
“随你。”
说完，方野就挂断了电话，没有一句关心。
林以安握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心里的期待破碎成渣。
她强打起精神，装作无事将母亲带回家。
半个月没回来的家，冷冷清清。
林以安将母亲安顿在客卧住下，又在网上定了菜，做了方野爱吃的菜，等着他回来。
可直到菜冷，他都不见踪影。
林母觉察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忍不住问：“怎么这么久一直没看见烨霆？”
林以安夹菜的动作一顿，目光闪躲：“搜救队里……事情多。”
林母看出她在说谎，叹息一声：“我当初就不同意你和他结婚，一个是因为工作，我不愿意你像我一样，每天提心吊胆。”
“二，就是因为他不爱你。”
林以安下意识想开口替方野解释两句，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她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夜色深沉。
林以安躺在床上，手掌落在空荡的另一侧，心也跟着渐冷。
辗转难眠。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传来动静。
林初呀以为是方野回来了，快步走向客厅，却看见母亲背对着自己，不知在做些什么。
“妈？”
林母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她眼里闪过抹慌张，连忙俯身去捡：“没干嘛……”
不料林以安抢先一步捡起，药瓶上‘速效救心丸’几个字，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睛。
林以安紧握着药瓶，心里不安蔓延：“妈，你为什么要吃这个药？”
林母目光闪躲，支支吾吾：“我……”
林以安皱眉打断：“你别骗我。”
林母一哽，半响后，说了实话：“冠心病，好多年了。”
林以安联想到之前医院时护士说的话，难以接受：“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母从她手里拿过药：“没什么好说的。施施，妈只希望你能调到离家近的地方，能多陪陪我，好不好？”
月光下，老人面上的皱纹那么深刻。
林以安无法再继续拒绝，她忍住心口的涩意，红着眼哽声应下：“好。
夜晚，窗外凉风不止。
林以安坐在空寂的双人床上，形单影只。
她忍不住拨通了方野的电话。
接通的瞬间，林以安莫名有些紧张：“你在哪儿？”
“队里，怎么了？”
他的声音和吵闹的背景音混杂在一起，通过话筒传到耳朵里，莫名带着些暖意。
林以安连日来的失落仿佛瞬间抚平：“没怎么，只是想见你。”
“明天吧，明天我回家。”
话落一瞬，电话被挂断。
林以安转头看着柜子上两人的合照，此刻想见方野的心怎么都抑制不住，索性起床打车去了搜救队。
刚到门口，就看见队内一圈人围着篝火在聚餐，暖意升腾，和家里的冷寂截然不同。
人群中，方野和蓝染正坐在一起言笑晏晏，宛若恋人。
林以安眼眸瞬黯，脚步黏在地上，怎么都迈不动。
这时，沈漾看见她，大喊着朝她挥手：“林医生！”
方野闻声望来。
林以安远远和他对视，随后硬着头皮在众人的目光中到男人面前。
“你怎么来了？”方野扫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责问。
林以安的那句想见他哽在喉间，说不出来。
这时，坐在方野身边的蓝染站起来：“正好我想去趟洗手间，林医生能陪我吗？”
林以安忙点了点头，两人一同离开。
洗手间内。
蓝染站在镜子前洗手，一边开口：“烨霆是一个很好的人吧，无论是搜救员，还是丈夫。”
林以安愣了下，半晌才回：“他是个很好的搜救员。”
但是不是个好丈夫，她不知该如何评判。
闻言，蓝染转身走到林以安身前，语气平淡：“我和他认识了很多年，这次重逢之前也分开了很多年，但他一直没什么变化，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不爱你。”
蓝染的语气何其笃定，和她妈说这话时一般无二！
林以安整个心都被苦涩淹没。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方野不爱自己，只有她在自欺欺人。
可即使是这样也总有人来戳破这个谎言，不停的提醒她真相是什么。6
耳边，蓝染的声音未停：“离婚吧，放过你自己，也放过他。”
听到这句话，林以安抬头看向她，声音沙哑：“这些话是你想跟我说，还是他的意思？”
“是我，但你觉得是谁来说重要吗？”蓝染反问着，“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折磨，看着他每天为了躲避你住在队里，你真的能够无动于衷吗？”
蓝染的言外之意，是她让方野有家不能回吗？
林以安想要反驳，否认，可声音就像是被堵住了般，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字。
目送着蓝染离开，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走出洗手间。
不想刚过走廊，迎面就遇到了方野：“怎么才出来？”
林以安凝视着他，不答反问：“我再问你一遍，你和蓝染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方野压下不耐回答：“朋友。”
林以安苦笑，只是朋友，蓝染却拥有向自己发难的底气，而她身为方野的妻子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刚刚和蓝染说了什么？”方野突然抓住她的手，语气里带着质问。
难以言林的酸涩冲上眼眶，林以安心里兀的空出个黑洞，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
她偏过头，不再看他：“什么都没说。”
“今天过来是要告诉你，我准备调走了，你抽个时间，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
说完，她抽出手越过男人，朝着门外走去。
方野皱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慢慢收紧了自己刚刚握住她的手。
另一边。
林以安疲惫的回到家。
站在玄关，她环顾着屋内之前两人一起购买的各种家具，和方野的回忆也在脑海中不停闪过。
那些平静的，相敬如宾的过往，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匕首，狠狠刺进她的心里。
林以安就这样在客厅里枯站了一整夜。
第二天，林母起床出门，就看见眼睛通红的林以安。
她心疼的走过去：“施施，怎么了？”
林以安眼底满是血丝，她抬手抱住林母，像小时候一样将头埋在她肩膀：“妈，我离婚了……我们回家吧。”
林母愣了下，却没有再多问，只说了一句：“好，妈带你回家。”
一句话，林以安瞬间湿润了眼眶。
过了很久，她的情绪才慢慢平复。
母女收拾好东西。
离开时，林以安回头看了眼这座曾以为会生活一辈子的家，最后将钥匙放在了鞋柜上，转身离去。
晚上，方野回来时，整栋别墅里一片黑暗。
他瞬间想起林以安昨天说过的话，快步打开门上楼，推开卧室的门——
只见屋里一片空荡，属于林以安的东西都已经被搬空。
月光透过窗户散落在地。
方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拿起手机，按下林以安的号码。
冰冷的嘟声不断重复，直至要挂断前的最后一秒，才被接起。
接通后的静默，让方野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电话那头，林以安许久没听到声音。
她疑惑的看了眼屏幕，确定还在通话后，开口问：“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儿？”方野冷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林以安微愣，没有回答：“后天我去队里递交调职报告。”
方野捏紧了手机，沉声质问：“你又闹什么？”
林以安听出男人语气里的不耐烦，心里满是死寂：“我知道你不爱我，方野，你自由了。”
她说完这句，不等男人出声，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仿佛多一秒，难过和不舍就会从手机里传递给方野。
林母坐在旁边，将她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
她轻声劝：“施施，要是你不想的话，也可以不离。”
林以安低下头，语气虽然失落，但很坚定：“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拉着别人的一辈子陪葬。”
爱情从来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得到结果。
林母见状，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与此同时，顾家。
这是方野第一次被林以安挂断电话，他脸上的不悦被诧异取代。
他看着冷清的家里，想不明白林以安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决绝。
方野手指敲着桌面，落在手机上“林以安”的电话号码上，神色难辨。
两天时间飞逝而过。
早上九点，林以安来到了方野的办公室。9
她将手里的调职报告放在桌上：“签字吧。”
方野没有动作：“你想好了？一旦调职，很难再回来。”
林以安没有丝毫迟疑：“想好了。”
方野清楚她对这份职业的热爱，所以更加不解：“为什么要离开？”
他探究的目光炙热，林以安垂眸避开：“我妈病了，需要人照顾ˢᵚᶻˡ。”
方野剑眉一拧：“可以请保姆。”
林以安默了瞬，当时让自己离职的是方野，现在反反复复问理由的也是他。
她不想再去猜测他的想法：“我已经决定了。民政局我约在了10点半。”
听到这句话，方野面若冰霜：“林以安，动不动就提离婚，有意思吗？”
林以安凝望着他，也觉得没意思。
可不离婚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要她继续守着冰冷的家，看着自己的丈夫一步一步走向别人？
她攥了攥冰凉的手，重新开口：“如果你今天没空的话，可以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
“我不想和你纠缠这些琐事，队里还等着我训练。”
方野打断林以安的话，起身绕过她离开，步履匆匆。
林以安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呆愣了很久后，在桌上留下便签：“等你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再重新约时间吧。”
随后离开了办公室。
林以安围着这个自己呆了多年的搜救队转了一圈，操场，设备库，食堂，宿舍，以及曾经属于自己的医务室……
每走过一个地方，曾经的记忆也跟着涌上。
一直到搜救队门口，她回头看着“南阳搜救队”的牌匾，在心里留下最后一句祝福：“希望每次任务，大家都能平安归来。”
然后轻声告别：“再见了，队友们！再见了，方野，再见了，我的……信仰！”
林以安转身朝着大门径直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警铃声突然响起。
“紧急通知：南阳区南京渡街道南阳置业工厂发生火灾，救援二队立即救援！”
职业习惯让林以安下意识转身往回走。
几步后，才恍惚惊觉自己已经决定调职了。
这时，恰巧沈漾火急火燎的拿着文件走过，他看见林以安，眼里一亮：“林医生！你能不能和我们去一趟南阳置业，队里现在没有医生。”
林以安攥紧手指，想要说自己已经递交了离职报告。
但灾情紧急，容不得犹豫。
她果断跟着沈漾上车，朝着救援现场疾驰而去。
救援车上，每个搜救队员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肃穆。
林以安拿着医药箱，心也跟着揪紧。
车窗外景色飞速倒退。
林以安看着，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等待接听时，林以安略有一些忐忑，在心里不断措辞。
“施施，事情办完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以安哽住，轻声向林母解释：“妈……我可能要晚点回去。”
林母心切不已，立即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以安咽了咽喉咙：“工厂发生了火灾，我去参加救援。”
电话里沉默下来，许久都没有声音传出。
林以安以为电话被挂断，疑惑的看了眼手机。
这时，林母沉重的叹息传来：“去吧，注意安全。”
林以安松了口气，她小声劝慰林母：“放心吧妈，你在家照顾好自己。”
林母按下担忧，轻笑一声：“我煲了你最爱喝的玉米排骨汤，等你回来喝。”
“好，我一定尽快回来。”林以安笑着应下，挂断电话。
紧张的心情得以缓解。
林以安刚想开口问沈漾：“还有多久到？”
下一秒，手机却突然响起，赫然是方野打来的电话。
铃声响动不停。
林以安却有些失神。
这时，车子停下：“快快快！下车，准备救援！”
沈漾的声音响彻耳畔，林以安骤然回神，径直挂断了电话，跳下了车。
南阳置业工厂，火势冲天，浓烟弥漫。
沈漾带着人和工厂负责人联系，很快就得知，起火原因是车间内使用违规电器，导致电路起火，目前还有17名人员被困。
听到这些，在场的搜救队员都有些担心。
工厂电路错综复杂，很容易引起粉尘爆炸。
沈漾眉头紧皱，谨慎的安排完队员布置好救火的设施，就带着人往火场里冲。
林以安作为队医留在外面，等着治疗伤员。
却没想到，他们刚进去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林以安和外场灭火的队员对视，同时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心惊。
她立即打电话求援，刚说完，爆炸声再次传来。
来不及等支援了！
林以安换上搜救车上备用的防火服，和外围的队员用水枪往里压。
车间深处，到处都是混乱的电线和胶圈。
几人慌张寻寻找沈漾和伤员。
这时，坍塌的桌板下传来一道稚嫩的女声：“有人吗？救救我！”
林以安闻声望去，一个8岁的女童被压在桌板下。6
她快速分析眼前的形式，随后当机立断的做下决定：“你们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被埋在里面的伤员！这里交给我！”
队员有些犹豫：“你……可以吗？”
林以安点头，眼神坚毅：“我以前也是搜救员，没有什么不可以。”
“好！”队员们应下，往火光深处走去。
林以安专心投入救援，快速蹲下清理压在桌板上的各种碎石。
刚开始还能用工具，等掩盖层越来越薄时，怕伤害到伤员，林以安只能放弃工具，选择用手。
燃烧的大火将一切烧的滚烫。
随着一块一块石头被掀起，扒开，林以安的手套不知何时被割破，手被烫出水泡，掌心被割破的地方涓涓往外冒着鲜血。
她双手十指鲜血淋漓，却像感受不到痛一样，依旧费力的搬动着桌板。
桌板下，小女孩依旧哭喊着：“姐姐，我害怕，救救我……”
“乖，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林以安安抚着小女孩，但两条手臂早就因为过度用力而酸胀麻木，隐隐发抖！
可凝视着小女孩求生的双眼，她攥了攥僵硬的手，深吸气，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沉重的桌板抬起，用瘦弱的肩膀撑起了一条生路！
“快！快爬出来！”林以安每说一个字，背脊就被重力压得往下弯一分。
她肩上一片烧灼的疼痛，却还是硬生生的将吃痛声咽进肚子里。
一直到被困住的女孩从缝隙里成功爬出，林以安也再撑不住，腿一弯，整个人跪了下去！
“姐姐！”小女孩看到这一幕，一下子就被吓哭了。
她懵懂的朝林以安跑过来。
“别过来！朝外跑！快，听话，跑出去！”林以安拒绝了她的靠近。
她一双眼死死盯着小女孩头上不断发出“吱呀”声响的横梁！
林以安动了动身子，试图从桌板下挪出来，可每动一下，肩膀上的疼就越重。
她侧头看去，就瞧见一根钢筋不知何时穿透了肩膀！
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染红了橙黄色的搜救服。
耳边，小女孩的哭声还在萦绕。
林以安眼前有些发黑，她闭了闭眼，抬头看向头顶摇摇欲坠的横梁，放缓了声音。
“乖，别哭，我没事。你先出去，我马上就跟上来，好不好？”
小女孩哭着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就这么离开。
林以安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强打起精神劝说：“乖，你出去找人来救我，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你能明白吗？”
小女孩啜泣着点头，在林以安的再三催促下，朝着火势最轻的地方跑去。
林以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光里，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深呼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动一动受伤的手臂，却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林以安清楚，自己……可能出不去了。
她没有后悔，这一刻，二十多年所有的回忆如走马灯般在脑子里闪过，父亲，方野，最后定格在林母的那通电话上。
“妈，对不起，我再也喝不到你的汤……”
轻飘的声音随着风被吹散。
紧接着，一声爆炸声响，横梁砸落，将一切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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