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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姐，之前没看出来，你也会玩这些挑拨离间的手段。”

姜渟面色一白，几乎快要站不住：“当年……”

她正要开口说些细节来佐证，沈颜忽然两眼一闭，整个人昏死过去。

“沈颜……沈颜！”

林欢颜打横将沈颜抱起夺门而出。

途径姜渟身边时，不忘冷冷瞪了她一眼：“你明知道沈颜心脏不好，还故意扭曲事实来气她，这下你得逞了。”

姜渟心头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苦涩与凄凉。

在林欢颜的责备下，她没勇气再说一句话，或迈出一步。

时针嘀嘀哒哒走着。

林欢颜终于从医院回到实验室。

不等姜渟询问，他就率先沉声开口道：“沈颜进了重症监护室，实验进度要加快了。”

姜渟无法反驳，因为其中的确有她的原因。

良久才艰涩开口道：“好，我会配合……”

冰冷的实验室内。

姜渟躺在手术台上，感受着全身肌肉撕裂般的痛楚，身体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她忍不住侧眸去看林欢颜，想寻求他的帮助，话没出口，就被那双冰冷的眸子堵在喉头。

终于，姜渟咬牙挺过，满头汗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视线朦胧之际，却见那道白色的挺拔身影再次拿着注射器朝她走来……

姜渟顿时感到脊背一阵刺骨寒凉。

“宋博士，能不能……让我缓一缓……”

她虚弱的语不成句，可林欢颜手上动作未停，语气淡漠不耐——

“你知道沈颜等不了，忍忍就过去了。”

姜渟呼吸一窒。

身上更痛远不及心里的痛。

她攥紧拳头，任由林欢颜将冰冷的不明液体注入自己体内。

等到姜渟醒过来，外面已经一片漆黑。

“宋博士……”

姜渟只觉得骨头剧痛无比，每动一下都像是在上刑。

她忍着疼痛，踉跄走出实验室去找林欢颜。

只听得陈信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宋博士，姜渟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继续实验了，否则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姜渟瞳孔一震，下意识停住脚步。

林欢颜默了一瞬，随即沉声开口——

“沈颜病情加重，实验必须继续，这件事不要告诉姜渟。”

姜渟怔怔凝着那道挺拔的身影，心痛到无法呼吸，眼前也渐渐模糊。

再睁眼时，林欢颜清冽的嗓音在身旁响起：“你醒了。”

姜渟苦涩地看向林欢颜，刚想开口询问自己的身体情况，就见他递过来一杯温水。

“你身体负荷过大，所以才会晕过去，平时要注意休息，饮食方面也要多吃营养清淡的。”

听着林欢颜关心的叮嘱，姜渟心头一暖。

她接过还散发着雾气的水，轻轻抿了一口，是甜的。

林欢颜特意为她加了糖吗？

姜渟抬眸望向林欢颜，再次心生希冀。

却听得他漠声道：“一旦你的身体出了问题，会拖延实验进程。”

姜渟手猛地一颤，里面的水差点溅出来。

犹如一盆冷水迎头浇灭心火。

姜渟苦笑一声：“我知道了……”

林欢颜拧了拧眉：“天色不早了，你休息一下就快点回去吧。”

冷冷落下这句话，他转身大步离去。

姜渟凝着林欢颜的背影，强压下舌底的苦涩。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姜渟连忙按下了接听：“妈，这么晚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姜母嗓音里满是担忧：“念桐，十三年前的那个绑架犯出狱了，我担心他会报复你。”

姜渟微微一怔：“他不是还有两年刑期吗？”

姜母气愤道：“有人花钱把他提前保释出来了！”

闻言姜渟心头一颤，这份恐惧，她至今没走出来。

却只能强装镇定安慰姜母。

挂断电话后，姜渟走出实验室。

夜色深沉，实验室地处郊区杳无人烟，道路空旷而死寂。

走到地铁站大约需要十五分钟的路程。

也许是刚才听到了那个消息，她心底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边走边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

走了大约一半的距离。

姜渟忽然听见身后的树丛中传来细碎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动物或是什么。

瞬时悬起一颗心加快了脚步，却见在路灯的照射下，身后忽然多出了一个影子。

姜渟双腿发软，颤抖着摸出手机。

现在距离她最近，能快速赶到的，就只有林欢颜。

‘嘟……嘟……’

等待音和姜渟剧烈的心跳声杂糅。

这一刻，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短短几秒钟，仿佛过了一生。

下一秒——

电话就被林欢颜利落挂断！

就在姜渟怔愣之际，那道尾随的身影迅速窜了上来。

姜渟沉闷压抑的惊恐呼喊被一只手掌打断——

伴随着被强行拖入暗巷的动作，她的呼救声也戛然而止！

“是我。”

熟悉的男声让姜渟感到心安：“宋博士……”

她才出声，温热的鼻息就扑在耳边：“嘘，人还没走。”

这一瞬，姜渟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分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悸动。

不知过了多久。

林欢颜率先走出去查看情况。

“……他走了吗？”

姜渟跟在林欢颜身后，紧张地环顾四周。

直到听见他‘嗯’一声，她才松了口气。

见林欢颜松懈下来，姜渟连忙紧张开口：“跟踪我的很可能是当年那个绑架犯，你要小心……”

林欢颜冷声打断：“姜女士，我知道你的心意。”

姜渟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

又听得林欢颜漠声道：“又想跟我说十三年前是你救了我？别再自欺欺人，你这样只会让我反感！”

看着林欢颜不悦的背影，苦涩涌上姜渟喉间。

下一秒——

粗壮的双臂从身后伸过来，在姜渟尖叫出声前捂住了她的嘴！

姜渟拼命挣扎，却被那人一拳砸在后脑。

一瞬间，她只感觉到脑袋嗡嗡作响。

“要不是你，老子会在监狱待整整十三年？！”

耳畔传来森冷的声音，姜渟内心深处的恐惧再次被唤醒。

是当年绑架林欢颜的绑匪！

眼前闪过寒光，姜渟绝望地闭上了眼。

“砰”！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却听见绑匪闷哼一声。

姜渟慌忙睁眼，是林欢颜又折返回来，正跟绑匪僵持对峙。

想到他十三年前为了保护她而被刺伤，倒在血泊里的场景，姜渟一颗心狠狠揪起。

“他有刀，你快走……”

听着姜渟害怕到语无伦次的话语，林欢颜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是冲我来的，没理由拖累你。”

冷冷落下这句，林欢颜坚定挡在姜渟身前。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她胸腔再次被情愫和安全感填满。

绑匪很快和林欢颜扭打在一起。

姜渟捡起一根木棍，却因为他们剧烈的打斗动作无从下手。

突然，刀尖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姜渟瞳孔一震！

怔怔看着血迹从林欢颜的肩膀处渗出，仿佛与记忆重合。

脑中迸发出尖锐的痛意，姜渟再也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再次睁眼时，姜渟已经身在病房。

她强忍着头痛往外走，焦急地拦住护士：“跟我一起的男人怎么样了？”

姜渟很清楚的记得，林欢颜也受伤了。

她现在必须要见到他，确认他有没生命危险。

顺着护士手指的方向，姜渟冲进了那间病房。

随着门被推开，她清楚的看见——

里面的人不是林欢颜，而是沈颜！

看着怔愣的姜渟，沈颜得意勾唇：“很意外吗？我知道你会找来，所以特意跟智宇换了病房。”

姜渟心头一紧：“宋博士没事吧？”

沈颜并未回答，而是举起右手露出钻戒：“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询问我男朋友的情况？”

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的病房。

姜渟呆呆坐在病床上，心脏一阵阵紧缩。

突然，房门被人大力推开。

林欢颜大步走进来：“沈颜明明已经好转了，你又去找她说了什么？！”

从未见过清冷如林欢颜如此震怒，姜渟有些手足无措：“我，我没说……”

林欢颜眸中嫌恶透骨，冷冷打断：“不用再辩解了，如果沈颜有什么事，你用这条命都赔不起！”

姜渟缓缓睁大眸子，眼里满是震惊和痛楚。

她张了张嘴，又意识到自己说什么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陈信这时走了进来。

他低声对林欢颜道：“宋博士，沈小姐的父亲来了，在外面等你。”

林欢颜闻言，微微拧眉。

姜渟一愣，林欢颜似乎很不想见到沈颜的父亲？

见他走出房间，姜渟心中泛起一抹担忧，犹豫了片刻后，她下床走到了门边。

门外传来了林欢颜微微低沉的声音：“沈伯父，有什么事吗？”

“智宇，救治方案还没有研究出来吗，你知道颜颜的情况，她不能等了。”男人的声音不大，却透露着威严。

林欢颜淡声道：“研究并非小事，没这么快。”

沈父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询问道：“听说这个病可以通过心脏移植来治疗，是这样吗？”

林欢颜皱了皱眉：“风险太大，我认为不可行。”

沈父目光幽深：“话都是你在说，我只给你一周时间，到时候还没有结果，就把药人交给我。”

姜渟听见此话，瞳孔微缩，很是愕然。

沈父为什么让林欢颜将自己交给他？

联想到沈父方才所说的话，姜渟脸色一白。

是想要将她的器官移植给沈颜吗……

林欢颜不知道说了什么，沈父的语气骤然变冷：“你应该清楚，没有沈家给你的资金支持，你的实验室不可能还会存在。”

随即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透着门缝，姜渟忐忑地凝着林欢颜的背影，默默攥紧了手。

林欢颜回头看向陈信：“检测报告出来了吗？”

陈信递上来一沓纸：“这是沈小姐和姜小姐的报告。”

林欢颜随意翻看了一眼，忽地顿住，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陈信忍不住开口：“宋博士，抹杀一条健康的生命去救一具破损身体……做法很不人道。”

林欢颜瞥了他一眼，漠声道：“你想说什么？”

陈信试探性开口：“宋博士真的相信，沈小姐是当年救你的那个女孩？”

林欢颜将报告放回陈信手中：“虽然没找到那个女孩，但我知道不是沈颜。”

犹如一道惊雷劈在姜渟心上。

她忍不住用力推开房门，语气轻且颤：“所以你做的一切，只是因为爱沈颜吗……”

林欢颜眸中闪过一抹晦暗：“这与你无关，我也没那个义务跟你解释。”

姜渟踉跄着后退一步：“或者，你也不爱沈颜，只是需要她来维持你的实验室，对吗？”

她说着，眼泪划出眼眶：“那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是你用来维持实验室的工具吗……”

林欢颜的眼神愈发冰冷：“我劝你适可而止。”

他丢下这句话就要离开，姜渟心里又乱又痛，上前想要拦住他，拉扯间，一沓检测报告掉在了地上。

姜渟眸光扫过，看见了她和沈颜的名字。

以及刺目的几个字——器官适配。

姜渟浑身止不住颤抖，她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如果实验不成功，你会把我的器官换给沈颜吗？”

林欢颜眼神冷漠，嗤笑一声：“以沈家的势力，你有的选吗？”

姜渟的神情骤然黯淡，嗓音里透着支离破碎的绝望：“难道我注定要成为沈颜的牺牲品吗？”

林欢颜眸中划过一抹异样，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和我合作，尽快完成研究，你就不会有事。”

姜渟心头一颤，抬眸怔怔看着林欢颜。

良久，她缓慢而坚定地开口道：“我相信你。”

“我去给你办理出院手续。”

姜渟点头，收拾好东西跟着林欢颜回到实验室。

下午两点。

姜渟像以往一般躺上手术台，感受到背后熟悉的冰冷。

她也不清楚自己已经躺在这上面多少次了。

从一开始的恐惧，变成了如今的麻木。

姜渟睁眼看着正在做实验准备工作的林欢颜，眸中涌上一抹说不清的眷恋。

至少她明白这一次的实验，林欢颜不是为了沈颜。

林欢颜从手术工具盘中拿起长针，脑海中忽地响起了陈信的话：“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继续实验了，否则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林欢颜低头看着手术台上瘦弱的姜渟，此刻她已经闭上眼睛，面容平淡。

可微微蜷缩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并不似看起来那样平静。

林欢颜稍作迟疑，还是将长针刺入姜渟的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欢颜完成了第一个实验进程。

他唤来陈信准备下一步，仪器却在此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林欢颜快步走到姜渟面前，却见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已经不省人事。

一瞬间，林欢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沉声吩咐陈信对姜渟进行急救措施，自己去取急救仪器。

在返回途中，林欢颜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沈颜。

她被人推着坐在轮椅上，面色依旧苍白。

沈颜在这时开口：“智宇，你要去哪？”

林欢颜拧眉，来不及想她为什么在这里，冷声道：“我有急事。”

说完他便绕过沈颜径直向前走去，沈颜冷不丁开口：“是那个药人出事了？”

林欢颜猛地顿住脚步，眸中带着审视：“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颜轻声问：“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当年那个女孩了，是吗？”

见林欢颜默认了这句话，沈颜轻笑一声：“看来你也没有那么在意那个女孩，你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实验成果和荣誉声名。”

……

姜渟只记得，在林欢颜打下那一针后，她便感觉自己好似溺在了水中，周遭都是挣不脱的黑暗，令人窒息。

她知道自己被人带离了实验室，却无力睁开眼。

耳边忽地传来了交谈声。

“这个女孩一切体征是正常的……”

“别担心，沈家会善后的，况且我们谁也得罪不起沈家。”

心中最后一丝希冀破灭，姜渟的眼角划过一滴泪。

林欢颜，原来爱你，信你，代价是搭上我自己的命。

想起林欢颜所说，他知道当年救他的人并非沈颜，他们只是在互相利用，没有拆穿彼此罢了。

姜渟心底漫起苦涩，原来他谁也不爱，最爱的只是他自己。

身旁传来医生冰冷的话语——

“一切准备就绪，手术开始，准备计时！”

姜渟慌忙睁眼，是林欢颜又折返回来，正跟绑匪僵持对峙。想到他十三年前为了保护她而被刺伤，倒在血泊里的场景，姜渟一颗心狠狠揪起。“他有刀，你快走……”听着姜渟害怕到语无伦次的话语，林欢颜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是冲我来的，没理由拖累你。”冷冷落下这句，林欢颜坚定挡在姜渟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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