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岁晚霍时川全章节阅读-那是她的画作小说讲的是什么
京郊的马场背后有霍家的注资,服务人群就是上流社会的权贵们,设备和服务都是一等一的好。
从接到居翊发来的、霍时川要带着夫人前来的消息之后,马场经理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
连简挽京的到来,都没能让经理分心。
简挽京有些摸不着头脑。
前几天热情无比邀请他来马场的是这位总经理,现在应付得极其敷衍的,也是这位总经理。
怎么,今天还要来什么比他简挽京还了不起的大人物?
小少爷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去更衣间换好了马术服,就吊儿郎当的翘起腿,在等候区开始等约好的小狐狸。
他还在手机上和简挽衍炫耀,自己成功约到了棠岁晚出来。
就见自家大哥输入了半天,才回了他一串“……”。
【简挽衍】你觉得晚晚出门,身边不跟着霍时川的几率有多少?
简挽京:!!!
霍时川他不用上班的吗!怎么能这么消极怠工!
糟糕,约小姑娘太积极,都忘了小狐狸身边那只寸步不离、虎视眈眈的猛兽了!
在简挽京和简挽衍发消息时,棠岁晚也搭着霍时川的手下了车。
正在门口聚精会神等候的经理眼睛一亮,立刻积极上前,恭敬垂首,“霍总好,夫人好。”
“全新的马术服已经准备妥当,霍总您的逐月也已经做了保养清理,是最佳状态。”
霍时川在外人面前总是冷戾凉薄的,只淡淡应了一声,就牵着棠岁晚的手往马场里走去。
转头对着满眼好奇的小姑娘时,眉眼便霎时温柔了下来。
“我在这里有一匹专属的弗里斯兰黑马,叫做逐月,等下带你摸一摸它。”
经理跟在两人身后走着,忍不住偷眼打量了一下棠岁晚,暗暗咋舌。
没想到,最后能制住霍时川这么个狠绝疯批的,竟然是看上去如此明艳娇美的小姑娘。
两人手上的成对银戒实在过于瞩目,毫无掩饰之意,堪称招摇过市。
难怪霍总身边的居特助,直接在总公司的大群里说明了霍总已婚的事实!
走在一边的居翊莫名有些鼻痒,忍了又忍,才没当众打一个巨大的喷嚏。
艰难地维持住了自己精明能干全能特助的形象。
马场占地范围极大,霍时川作为霍家家主,自然拥有专门的独栋小楼,能以驻足修整、更换衣物。
考虑到棠岁晚的身体状况,霍时川打算先带人加快速度跑一场,再找一匹温顺的马驹让小姑娘慢悠悠的晃荡。
在霍时川换专业的马术服时,小姑娘在独栋小楼门口转了转,好奇地又往前多走了几步,靠在了跑马场木质栏杆上。
这里好像是练习用地,地上铺满了细密的沙子,马蹄轻踏在细沙之上,速度很慢。
隔几步就站着一名身穿马场制服的教练,警惕观察着场中情况,准备随时出手。
棠岁晚看了几眼,就打算转身回去。
却听一阵轻快的莺声笑语,旁边拐角骤然转出了两名手挽手的少女,眼眸晶亮的在谈着什么。
棠岁晚无意去听他人谈话,却有熟悉的名字传入耳中。
“……真的是今挽啊?”
“还能有假,他现在就在等候区……”
小姑娘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天她来马场,最初好像是打算赴简挽京的约。
有些心虚的捏了捏耳垂,棠岁晚正琢磨着等会儿见面了怎么说,肩膀突然被轻轻一拍。
“是……棠岁晚吗?”
站在独栋小楼门口的居翊眼神一顿,立刻打起了警惕。
棠岁晚也没想到会碰上认识自己的人,转头去看了一眼。
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宋芝?”
宋芝点点头,同样很是意外。
“你现在是在京都美院读书吧,和朋友来马场玩吗?”
她和棠岁晚高中集训是同一个画室的,美术联考时也在一个教室。
不是她看不起人,那时候因为叶梦时不时来画室“拜访”,谁不知道棠岁晚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
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只接待上流权贵们的马场里。
难道是……蹭了人的身份进来的?
宋芝这么想着,看向棠岁晚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棠岁晚不知道宋芝想得那么多,点头浅笑。
她不喜欢透露自己的隐私,但在宋芝看来,却是无力解释的遮掩。
被她挽着手的女生穿着华丽的小裙子,不甚在意地看了看棠岁晚,又听完宋芝和棠岁晚的对话,多看了一眼小姑娘明艳精致的容貌。
不是他们圈子里的。
她显然和宋芝想到了一处去,不屑地撇了撇嘴,娇气开口,“芝芝,好了没,等下今挽走了怎么办?”
宋芝连忙转头哄着自己好不容易攀上的富家小姐,“好了好了,马上就好。“
她转又看向棠岁晚,目光浮动着居高临下的怜悯,“岁晚,你真是……哎,还是清醒一点,自珍自爱吧。”
又像是想起什么,急急忙忙道,“还有,你既然和人来了就好好陪着吧,别去打扰今挽的兴致,你又不像我,有温馨带着,还能近距离的和今挽打个招呼。”
温馨觉得烦了,跺了跺脚,嗲声嗲气道,“芝芝,和她有什么好说的,你快点,今挽哥哥等下走了这么办!”
宋芝立刻跟上她,“你别着急,你去找今挽,他肯定会等你的……我就是想劝一劝她,何必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做出这样的事呢。”
她们俩一套组合拳,让棠岁晚都有些懵了。
——到底是谁给的宋芝自说自话的底气啊!
高中一起集训的时候,也没见她有这么严重的臆想症啊?
居翊已经迈步上前,看了看两个女生远去的方向,对棠岁晚低声询问,“夫人,她们有什么问题吗?”
眸底寒光凛凛,有种只要棠岁晚吩咐了,就能立刻把人抓过来的感觉。
棠岁晚只觉得她们莫名其妙且好笑,摇摇头示意没事。
“可能脑子不太清楚,还是离远一点,别被她们缠上了。”
棠岁晚走回小楼时,霍时川恰好也换好了马术服出来。
专业的马术服极其贴身。
霍时川上身仍旧穿着自己的黑色长袖衬衫,同色系的马裤束缚住劲瘦腰肢,紧紧绷在结实的大腿肌肉上,脚上蹬着一双漆皮长靴,覆盖住了小腿位置。
手上还拿着一个头盔,此时对着小姑娘勾了勾手,嗓音轻缓懒倦,眼尾盈着一点勾人笑意。
“过来,给你戴头盔。”
棠岁晚发誓,自己绝不是故意的。
但是、但是、但是……
紧密贴身的马裤,真的很难不让人将目光注意到一些地方。
虽然纯黑的马裤没有专业比赛中的白色马裤那么显眼,但离得近了,也还是……
棠岁晚骤然红了耳尖,目光轻闪。
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到,曾经若有似无的几次触碰。
霍时川,本钱是挺足的。
这还是安静状态下。
如果不安静了……
棠岁晚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心不在焉地被霍时川牵着,终于回神抬起眼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片草坪之上。
大概是提前清了场,整片无边际的草坪上空空荡荡,看不到人影。
而转头一看,已经有人牵着一匹纯黑的马站在一边等着了。
小姑娘瞪圆了眼,情不自禁哇了一声。
那应该就是霍时川口中说的逐月。
被精心养护的鬃毛顺滑蓬松,通体乌黑,不愧是有草原黑珍珠之称的纯种弗里斯兰黑马。
在训导员的手里,逐月本来还有些焦躁,时不时打一声响鼻,马蹄也不住地在草地上踏着,一副随时准备好甩头回马厩的样子。
直到霍时川的到来,逐月立刻安静了下来,堪称温顺地等候在了一旁。
霍时川对牵绳的训导员点了点头,那人恭敬垂首,放开了手中的缰绳。
他便拉着棠岁晚的手走了过去。
逐月完全没有之前焦躁乱动的模样,随着霍时川的走近,还微微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逐月是一匹烈马,我第一次见它,是在它无法被调教、伤了人要送去安乐死的前一天。”
霍时川语气淡淡,抬手抚摸逐月的动作却是轻缓的。
逐月长长打了个响鼻,将小姑娘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不怕,它是因为喜欢。”男人喉间滚着一声浅笑,他牵着棠岁晚的手,带着小姑娘去触碰逐月,“让它熟悉一下你。”
手下的触感温热坚韧,逐月的短毛顺滑,手感很好。
逐月甩了甩尾巴,极为灵性的扭头,主动蹭了蹭棠岁晚的手。
居翊站在旁边,非常知情识趣的开口,“逐月性子可挑剔了,连训导员都不能这么摸它。果然是夫人,和霍总一样,逐月一见就喜欢了。”
棠岁晚心头一动,微微转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霍时川。
“我想看你骑马。”小姑娘眼眸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可以吗,时川哥哥?”
霍时川有些意外,他本来是想让逐月载着棠岁晚慢慢的走一圈,让小姑娘适应一下。
不过,既然棠岁晚这么要求了。
“当然。”
棠岁晚在霍时川的叮嘱下后退了几步,目不转睛的看着霍时川接下来的动作。
霍时川的手掌在逐月脖子上拍了拍,得到了逐月的一个长长响鼻,才扬起唇角,踩着马镫直接翻身上马。
长腿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圆弧,手掌收束着皮质缰绳,霍时川轻松坐上了马背,下颌微收,脊背自然挺直。
他上了马,却不急着骑,而是先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棠岁晚。
霍时川总是冷淡的、眉眼间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阴郁薄戾,漆黑眼眸蕴藏无边森冷寒意,漫不经心又威风凛凛的横行于各种场合。
只有在面对棠岁晚时,寒冰消融,春水入怀,温柔又眷恋。
棠岁晚从没见过这副样子的霍时川。
高高立于马上,颀长矫健,眸光淡淡,却自有一股清越沉敛的意气风发。
微风扬起额前散碎的墨发,霍时川笑意灼灼,长腿夹了夹马背,逐月便心领神会,迈开马蹄大步奔跑了起来。
即使在颠簸的马背之上,霍时川的动作仍旧是不紧不慢的,收拢好了手里的缰绳,肩膀放松舒展,任由逐月撒开蹄子在这处草坪上狂奔。
额发被风尽数撩起,男人锋锐冷冽的眉眼暴露于灿金阳光之下,野性勃勃,游刃有余,光线流转在顺滑的缎面黑衬衫之上,好似饱吸了墨汁的惊鸿落笔。
鲜衣怒马,意气风流。
棠岁晚眼也不眨的紧紧跟随着霍时川的身影,几乎看入了迷。
指尖紧紧蜷起,连呼吸都急促了一些。
她好像知道,画室里的那幅画,要怎么落笔了。
霍时川让逐月绕着草坪跑了一长段路,确保自己会一直在棠岁晚的视线范围中,偶尔转眸对上小姑娘惊叹专注的视线,便得意的翘起唇角。
手掌下滑,轻轻拍了拍逐月的脖颈,霍时川嗓音带笑,“逐月,走,去她那儿。”
逐月嘶鸣一声,顺势改了方向。
鬃毛飞扬,蹄声哒哒。
棠岁晚站在原地,看着朝自己方向而来的逐月,呼吸略微一窒。
逐月的速度很快,冲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架势,连居翊都微微变了脸色。
棠岁晚却是毫无犹疑的站在原地,目光清凌凌的和马背上的霍时川对视着。
她相信,霍时川绝不会让她受伤。
果然,在十步之遥,霍时川骤然收紧缰绳,逐月便听话地收了冲势,又哒哒往前跑了几步。
最终在棠岁晚面前停了下来。
霍时川的眸色很沉,和棠岁晚对视着,缰绳略微松了松,慢条斯理抬手拍了拍逐月的脑袋。
“晚晚。”
在男人不疾不徐的低哑嗓音里,逐月收到了指令,缓缓曲起前腿,恭顺垂首,对着小姑娘单膝半跪了下来。
“这是马术界的最高礼仪。”
“……也代表着,我永远向你俯首称臣。”
他的眼眸静而深,带着浓浓的蛊惑勾人。
一字一句,仿若低声吟唱。
“我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