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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回家后，跟表嫂和好没？”
“没，大吵了一架，不过这事儿是小南做得不对，让他写检讨书了，你表嫂应该是打算原谅他了。”
盛黎没说话，推着小车路过合院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在台阶上的傅夜珩。
傅夜珩此刻没穿西装，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正在跟一旁的齐深说着什么。
两人才刚到没多久，正要去参加几位领导组织的酒局。
这会儿已经是八点了，那边的人都等着。
盛黎帮李素推着小推车时，扭头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
他微微挑眉，视线落在小推车里的一堆水果上。
有橙子，葡萄和香蕉，摆列得整整齐齐的。
盛黎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然怎么会在酉县看到傅夜珩。
她站直了身体，看到他在合院的那束灯光下，如飞花碎玉，所有锋利的轮廓仿佛都一并消融在溶溶月色当中。
这会儿他没了在傅氏时候的清冷严肃，袖口的衬衣被挽了一截，看样子待会儿的应酬不需要太多的客套，所以他此刻的姿态很轻松。
“傅总？”
她喊了一声，还觉得有些恍惚。
傅夜珩站在台阶之上，盛黎在几个台阶之下，想了许久，才憋出一句。
“傅总，要不要来个橘子？”
说完这句，她有些后悔，连忙摆手，想说自己只是在开玩笑，毕竟傅夜珩怎么会吃这么廉价的水果。
但傅夜珩下了台阶，真的从小推车上拿过一个橘子。
他的指尖太修长了，也很完美，显得这个橘子都有些丑了。
拿过橘子捏在手心，他才问她，“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不久。”
一旁的李素看到傅夜珩时，存在感瞬间弱了下去，吓得不敢说话。
又看到不远处还等着几位穿着正装的领导，就知道这位就是上次车坏了的那位大人物。
八百万。
他们普通小老百姓招惹不起。
但现在，眠眠竟然跟这样的人搭话，还如此的自然。
李素连忙扯过一个手提袋，默默装了一袋橘子，递给了傅夜珩。
她最笨，不会说话。
傅夜珩礼貌道：“一个就够了，谢谢。”
李素有些受宠若惊，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只看向盛黎。
盛黎其实也没想到他会真的过来拿一个橘子，又看到还有人在等，也就叮嘱道：“傅总背上的伤还没好，待会儿还是别喝酒。”
傅夜珩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拿过这个橘子就去了几个领导面前。
几个领导在对他说话，他微微颔首。
盛黎也就继续弯身推这个小推车，“舅妈，先把这些水果推回家吧，现在很晚了。”

李素这才反应过来，心有余悸。

“这个人气场太强了，在他面前都不敢说话。”
“傅总虽然地位高，但不会仗势欺人，上次的事儿，是表嫂自己惹出来的。”
李素顿时什么都不说了，只默默的握着小推车的把手。
远处，傅夜珩捏着橘子，听到一旁的领导说：“这是酉县本地产的，傅先生正好可以尝尝味道。”
毕竟这次的生意里，就有水果这一环。
傅夜珩轻笑，“皮相还不错，应该很甜。”
“那是，这种橘子大家都爱吃，过年那段时间是最畅销的。”
一群人朝着远处走去。
跟在傅夜珩身后的齐深没说话，毕竟总裁不爱吃这种水果，就算在帝都，他吃的水果也是专人从国外空运回来。
*
盛黎帮李素推着这个小推车，在快要到家的时候，李素还是没忍住。
“眠眠，你和那个大老板认识的话，刚刚你帮我推车，是不是在他面前丢脸了？”
这小推车这么简陋，还在卖水果，何珍就总说她一大把年纪了，还出去丢人。
李素要是在外面挣这些小钱，何珍压根就不会带朋友从她的面前路过。
这会儿李素反应过来，觉得对不起盛黎。
“舅妈，靠自己双手挣钱，有什么丢脸的，傅总不是这种人。”
李素没说什么了。
小推车七拐八拐的进了巷子里，还未进门，盛黎就听到里面传来林南的声音。
“爸，我都饿死了，给妈留点儿，我们先吃吧。”
接着是何珍的声音。
“就是啊，每天都出去这么晚，家里也不缺那么几个钱，非要出去丢脸，我都不敢带朋友出去，就怕碰到她。”
李素和盛黎站在外面，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李素担心待会儿又气着盛黎，连忙朝里面喊了句，“林东，快出来，眠眠回来了。”
林东还在里面热菜，听到这话，连忙走了出来。
林南在听到盛黎来了的时候，浑身一僵，不太敢出去。
何珍则冷哼一声，自顾自的拿过筷子，一个人先吃了起来。
林东要帮李素把小推车上的水果卸下来，所以对盛黎说了句。
“眠眠，你先进去坐吧，我和你舅妈马上就好。”
盛黎进门，看到屋内的沙发焕然一新，之前的旧沙发应该是丢了。
她看向林南，眉宇皱紧，“你换的？”
林南哪里来的钱？
林南有些怕盛黎，毕竟在帝都撞见对方的时候丢了不少脸。
他没回答，等林东进了门，盛黎继续问。
“舅舅，之前的沙发还能用，怎么换了？”
林东嘴快，“是小南要换的，说是看着脏了，新沙发不错吧，要五千块钱呢。”
“林南买的？”
“小南哪里来的钱，我去赊账的，之后要把钱还给人家。”
林东一家因为上次的事儿，现在和邻里的关系也不好，出门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盛黎听到这话，脸色沉沉的看着林南。
“你自己要换，怎么不出钱，还让舅舅他们去赊账？”
“盛黎，你老管我们家的事情干什么啊？！我检讨书都写了，还要我怎么样？！”
男人犯了错，总觉得只要写检讨书就好。
一旁的林东和李素也赶紧帮腔。
“眠眠，只要小南回来，我们还个沙发钱而已，没事的，上次的事情谢谢你，坐下吃饭吧，今晚我把你的房间收拾一下。”
话刚说完，何珍就翻了个白眼。
“什么她的房间，那房间我要用，我可不跟林南睡一起。”
满脸嫌弃的样子，显然两人还没彻底和好。
盛黎看到这两人就觉得心里烦，根本不想留下吃饭。
“舅妈，我酒店已经订好了，而且开了这么久的车，胃里也不舒服，就不留下吃饭了。”
李素和林东连忙把人送到了巷子外面。
“舅妈，舅舅，表哥和表嫂的事儿，你们还是要有自己的想法，给自己留点儿养老钱吧，上次的事情就别做了，等这房子拆迁了，去买套大一点儿的，好好过日子。”
林东说起那个事儿，也觉得丢脸，都怪他一时鬼迷心窍，现在和以前的邻居们都弄得怪尴尬的。

第223章 像是一股萦绕的暗香
“眠眠，你放心，我不会再那样做了，得不偿失。”
盛黎点头，想了想，还是问，“卖玉檀香木地板的那个老板，你们单位有认识的人么？”
林东现在的工作还算体面，多少也算事业单位，除了工资不高，认识的人倒是多。
“我待会儿帮你问问，有结果了，就给你发消息。”
盛黎这才放心的回到酒店。
她本来想洗个澡就睡觉的。
但是洗完澡出来，看到床上的那一大只黑色的虫子，她顿时不敢上床了，穿着自己的衣服，就在椅子上将就了一晚，睡得脖子都痛。
隔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林东给她发了短信，说是老李们今晚恰好就要去那里。
【我给老李打过招呼了，让他来捎你。】
盛黎喝了点儿粥，又吃了一个玉米，也就在酒店门外等。
先来的是一辆红旗，不过是红旗基础款，不到二十万。
红旗背后跟着的是一辆劳斯莱斯，盛黎瞬间认出来，那是傅夜珩的车。
不会吧？
心里的想法还没结束，老李就走了下来，将盛黎直接拉去了劳斯莱斯旁边。
上次盛黎画的画，让这位傅总很满意，而且盛黎之前也坐过傅总的车。
车窗落下，露出傅夜珩的脸。
即使是在这里，他的膝盖上依旧放着一堆文件。
手腕上戴着昂贵的百达翡丽，指甲修剪得很整齐，那只手骨节修长精细，又因为手腕过于白皙，能清晰地看见手背的脉络。
这只手，和他的脸一样吸引人。
“傅总，这是上次画画的那个小姑娘，正好咱们待会儿要去实地考察，她要去的地方就在那附近，我们车里都是几个大老爷们，而且还有人抽烟，怕小姑娘熏着，让她搭你的车吧？”
老李说得十分诚恳，淳朴的脸上还带着笑。
盛黎眼尖的发现傅夜珩捏着文件的指尖微微收紧了一下，大概是被打扰了思路。
她刚想说不必了，就听到他清润的声音，“上来吧。”
盛黎只好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车门一关，她佯装扭头看着窗外，欣赏外面的风景。
但是余光却看到一旁架子上的橘子，是她昨晚送的那个，在一堆文件里，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玉檀香木地板这个老板在山里有栋别墅，因为客户稳定，不用为订单发愁，再加上他本人物质欲低，也就选择留在县城里生活。
山里有套很大的别墅，在县城也有一套，换着住。
这是盛黎从舅舅那里得到的资料，对付这种老板，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动对方。
汽车颠簸了一下，盛黎看到架子上的橘子要滚落，连忙伸手去捡。
但傅夜珩也恰好在这个时候伸手，两人的指尖瞬间握在了一起。
一个冷，一个热。
盛黎惊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傅夜珩微微皱眉，大概也没想到这个意外。
盛黎连忙把手收回来，扯了个话题打散现在的氛围，“傅总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因为她的收回手，橘子也就落在了地上。
傅夜珩弯身，想要把橘子捡起来，盛黎想到他背上的伤，这个动作会拉扯到他的伤口，所以连忙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傅总，我来捡吧。”
橘子掉落在距离傅夜珩更近的地方，但盛黎记着他的伤，所以倾身蹲了过去。
她蹲着，将手够出去，鼻尖也就不可避免的触碰到傅夜珩腿外侧的布料。
湿润的呼吸透过布料，瞬间钻进了身体里。
但盛黎没注意到，只顾着指尖去够橘子，指尖扒拉了两下，够到之后，她松了口气。
拿起来，放在傅夜珩的面前。
傅夜珩没去看那个橘子，只觉得心脏跳动的频率有些乱，他皱眉，努力去忽视这种感觉。
“放着吧。”
盛黎以为他是不喜欢这个，但又碍于良好的教养，没有扔掉，毕竟是人送的，所以一直放在这儿。
她也就把橘子放回了原位，自己坐回了位置上。
细微的气氛在沉默中蔓延开来，像是一股萦绕的暗香。
傅夜珩低头看着文件，余光停在了自己的腿外侧，那里有些痒意，仿佛那股温热还在。
因为他脸上的动作很认真，又在翻阅文件，盛黎也就不敢打扰，就这么沉默着到达了目的地。
老李来到了这辆车外面，先跟傅夜珩道了声谢，然后指了指远处的一栋别墅。
“那里就是你要找的人，我们带傅总去那下面转转，你舅舅交代的任务我完成了啊，快去吧。”
盛黎转身给傅夜珩道了谢，又给老李道了谢，大踏步的朝着那栋别墅走了去。
但才走几步，她就听到傅夜珩的声音。
“如果被人拒绝了，就提一提我的名字。”
盛黎有些意外，难不成这个老板还跟傅夜珩有交情？
这样的话，事情好办了许多。
她的脸上瞬间带笑，眼里亮起了光。
“傅总，谢谢。”
中午的阳光有些烈，落在她身上，在傅夜珩看来，有些刺眼。
他收敛视线，继续跟一旁的几位领导交流。
盛黎来到这栋别墅外，按了门铃。
别墅是中式的别墅，隔着半高的门，还能看见假山园林。
里面的这位老板，真有闲情雅致。
不一会儿，一个佣人模样的人走了出来，看到她，眼里划过一丝疑惑。
“请问你找谁？”
“你好，我想找方老板，听说他今天在家，我过来拜访一下。”
佣人犹豫了几秒，打开门。
“方先生今天确实有空，但是没有预约，一般不见人的，你跟我去里面，我给你说一声，看看他愿不愿意见吧。”
盛黎的长相很有气质，讨喜，所以佣人才愿意给她开后门。
进入里面，盛黎一眼便发现这里的园林很有讲究，除了常见的中式元素之外，这里面还融合了风水。
因为老师章戎是国画代表，作为唯一关门子弟的盛黎，在这方面有些研究。
两扇门拉开，她看到了最中间的画，那是她老师当初画过的画。
这是临摹的，因为原稿已经成为了国家财产，并且摆放在博物馆，就算再有钱也无法买下来，所以当年很多人也就找到了章戎，希望章戎能临摹一副。
因为章戎在国画界的权威，这副临摹的画自然也被卖出了高价。
不过最终这笔钱被章戎捐给了一个地方，至于具体捐到了哪里，盛黎也没有深究过。
老师当年只临摹过一副，没想到会出现在方老板家中。
盛黎心里有了主意，抬眸，正好和坐在茶室上的五十岁男人相对。
“方老板，没想到你也喜欢章戎大师。”
方从舟有些意外，毕竟国内大师当中，不少人都曾经临摹过这副《潇湘图》，这个年轻女孩怎么一眼就看出这是章戎临摹的呢？
这副画上面可没刻章，章戎随心所欲惯了，极少在这方面讲究。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本来听说有客人来，他还以为是那小子呢，没想到来的是个小姑娘。
“章戎是我的老师，当年有幸跟着他学习了一段时间。”
章戎这老头子脾气怪，这些年极少收什么徒弟，之前确实有一个，不过也不愿意对外透露姓名。
现在看到盛黎，方从舟有些惊讶，这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是章戎的关门弟子？
“老师临摹这幅画的时候，特意专研过许久的南派山水，方老板又在这深山中极少出去，喜欢它倒是并不奇怪，酉县这个地方还未被开发，很有南方山水的特点。”
方从舟这下倒是轻笑，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坐吧，你是因为玉檀香的事情来的吧？”
盛黎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刚刚不想被方老板你轰出去，所以才搬出了老师的名字，还希望方老板不要跟我计较。”
她实在太坦然，眼底也十分干净。
方从舟叹了口气，跟自己的女儿一般大。

第225章 我都等你一天了
“你现在来找我，肯定是之前没有预约木地板，虽然我很喜欢你，也应该看在章戎大师的面子上，给你匀一些出来，但你也清楚，我家的东西提前三年就得预订，临时让我匀，我也难办。”
方从舟这话倒是真心的，盛黎笑了笑。
“方老板，我听说之前几年都有出现过客户预估日期出错，或者手里的订单出了问题，不得已退货的，我不奢求方老板把别人的订单让给我，但若是有这种退货的客人，能不能把这个单子给我呢？我会给一个好价钱的。”
这下方从舟倒是没犹豫。
“你叫什么？”
“方老板叫我penny就好，以前老师也喜欢这么叫我。”
方从舟笑，“既然是他的弟子，我又卖了你人情，留下来给我补一副画吧，之后如果有人退订单，我第一个联系你。”
“那就先谢谢方老板了。”
方从舟要她画的画并不复杂，之前有人已经画了一半，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停下了，盛黎想要接着画，而且还不知道这幅画原主人的想法，也就变得有些困难。
但她的脑海里灵光闪烁，将原来死板的内容加了一些互动的点，让这幅画生动了起来。
完成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期间有佣人给她端来了茶。
方从舟喝的茶水也很有讲究，是顶级的大红袍。
盛黎刚要伸手去端，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娇俏的女音。
“爸，傅夜珩不是要在今天过来么？我等了一上午，怎么还没到！”
盛黎的手一僵，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门外走来一个打扮得很精致的女孩子，二十岁左右。
女孩子看到盛黎，再看到那幅画，脸上划过怒气。
“你这人！怎么随随便便碰别人的东西，真是没礼貌！”
她大踏步的走过去，想要扯过画纸。
方从舟呵斥了一声，“没大没小，是我让penny画的，这个东西放在这里一个月了，说是考验你的能力，结果你成天在帝都疯，到现在都没动笔！”
“我哪里是没动笔，也画过几张，但你不是不满意吗！”
盛黎瞬间回过味来了，这幅画上原本的东西是考题，为的就是考验画画的人的想象能力。
她本就是帝都美术学院毕业的，以前上课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考题。
女孩子白了盛黎一眼，冷哼道：“装腔作势，我好歹也考上了帝都美术学院，上次我画的内容还在学校展览了呢。”
也是美术学院的学生？
盛黎抬眸，看了对方一眼，应该不是傅璇那一届的，也许是傅璇的学姐。
方从舟有些无奈，抬手揉着眉心。
“你来看看人家是怎么画的，刚刚我把这个拍给你们老师看了，直接给了满分。”
“怎么可能，我们老师给分一直都扣扣搜搜的，从来都没给过满分，这是老师的亲戚吧？！”
方梨忍不住这么吐槽，但外面传来了其他声音，她的眼底瞬间一亮。
“爸，傅夜珩来了！”
方从舟叹了口气，接着就听到方梨在外面撒娇。
“傅夜珩，你都好久没来看我爸了！”
傅夜珩的身后跟着齐深，齐深的手里还拿着几份礼物，递给了一旁的佣人。
进屋，傅夜珩没想到盛黎还在，谈生意应该用不着这么久，要么方从舟直接拒绝，要么盛黎告诉对方，是傅夜珩的房子需要这些地板，方从舟答应。
不管是哪一种，两人都结束的很快才对。
方梨已经挽上了傅夜珩的胳膊，抬头笑着看向他。
“我都等你一天了。”

第226章 像是融化在水里的糖
傅夜珩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对方从舟点头。
“方叔叔，好久不见了。”
方从舟此刻已经站了起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孩子，不声不响的跑了三年。”
看样子是从傅夜珩三年前被那桩婚姻逼出国之后，就已经没有来过这里了。
盛黎一时间想不到傅家和方从舟的关系，可能方从舟跟傅老爷子认识，所以连带着傅夜珩也叫一声叔叔。
方梨在一旁插话。
“是我我也跑，跟一个压根就不认识的女人结婚，也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想的。”
方从舟瞪了她一眼，“人家的家事，也是你能在这胡言乱语的。燕城，坐吧，正好这里有章戎大师的弟子，可以一起认识认识，都是青年才俊。”
盛黎作为那桩婚姻的另一个当事人，这会儿有种被排除在外的生疏感。
不过她本就与这些人不熟悉，也不存在失落，只是在方从舟引荐的时候，礼貌点头。
“方老板，我和傅总已经认识了。”
傅夜珩听到这话，也就知道，盛黎并没有告诉方从舟，那套房子是为他设计的。
不过他是真没想到，她居然是章戎的关门弟子。
方从舟听到盛黎的话，有些惊讶。
“你们怎么认识的？”
真要计较的话，两人是在床上认识的，毕竟是那次之后，才有的渊源。
盛黎刚想回答，就听到方梨夸张的喊了声，“傅夜珩，你的裤脚怎么脏了呀，是不是去山里了？”
盛黎跟着低头，才发现傅夜珩那昂贵的裤脚上沾着一些泥巴，应该是刚刚跟着老李们那群人，亲自去山里考察过。
大概也没想到那边的路比较烂，所以裤子脏了。
“不碍事。”
他的嗓音清冽，看到方梨已经拿过湿巾，要蹲身去擦，眉眼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方从舟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急吼吼的挣好感，叹了口气。
“小梨，燕城人家已经是总裁，还会亲自去山里考察，你看看你，就因为考个帝都美术学院，这会儿连一般的考题都看不上了，画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方梨吐了吐舌头，指尖已经快要碰到傅夜珩的裤脚，却被他阻止。
“我有备用的，待会儿换一下就行。”
方梨只好站了起来，也没有丝毫觉得尴尬，而是又揽过他的胳膊。
“你今晚留下来吧，我爸昨天去钓了野生的鱼，还摘了菌子，可新鲜了，城里吃不到的。”
方梨喜欢城里的生活，但也不得不承认，野外的东西做来更香一些。
傅夜珩看了盛黎一眼，因为没人跟她搭话，她显得有些孤独。
他不知道这一瞬间的窒闷从何而来，只好问她。
“桌上是你画的？”
有了这个开口，方从舟才赶紧介绍，“penny不愧是章戎大师的弟子，画得很好，我刚刚还拍给小梨的老师看了，给的满分。”
方梨被人抢了风头，有些不高兴，何况还听到傅夜珩夸了一句。
“确实不错。”
盛黎之前听林景说过，傅夜珩在艺术方面很有鉴别能力，倒是没想到他会夸自己。
此刻他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待会儿一起回去吧。”
他拿起那幅画看了起来，还这么说道。
因为两人的肩膀挨得近，几乎已经能感受到对方的布料。
呼吸，甚至体温，都已经蔓延了开来，像是融化在水里的糖。
盛黎来的时候就坐的傅夜珩的车，如果他现在不来，她待会儿回去的时候，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所以听到这话，她连忙点头，“好。”
方梨看到两人当着她的面就聊上了，而且还挨得这么近，连忙就插入了两人的中间，把盛黎往旁边挤了挤。
盛黎没办法，只好主动退开了一些。
方梨仰起头，拿过傅夜珩手里的画。
“其实也就一般了，这种水平放到我的美术学院，都上不得台面的，也不知道老师今天怎么了，居然会给满分。”
她说这话已经有些不客气了，甚至是在当着盛黎的面贬低她。
盛黎如今还在方家，而且还有事相求，所以对于方梨的冒犯，她只当人家是小公主，心直口快。
在这一片微妙的静谧中，傅夜珩接了方梨的话。
“penny是你的学姐。”
这话让方梨十分尴尬，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女人也是帝都美院的。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这下是彻底不高兴了。
“傅夜珩，你怎么回事呀，我们都三年不见了，你怎么还帮着一个外人呢。”
她摇着他的胳膊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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